二皇子诸葛弘义,身兼防务要职,人不似其他兄弟儒雅,却将气浑然、威风凛凛。
坊间常闻其勇猛粗犷,不拘小节,实则不然。如圣上所言,二皇子粗中有细,刚柔并济,行事稳而不僵、是朝中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自来的路上,二皇子诸葛弘义已暗中观察了姜尚多时。
平日这丫头一来马场,便如那野小子一般,必与男子纵马相竞一番。
不知她何故变得如此沉默寡言,心中担忧,遥指远处道:
“二哥今日有护驾之责,那边备不住有野兽出没,不如我陪了你二人同去!”
“二哥哥,你路上不是喊着要与梓允打马球么?想三哥哥此际也累了,不如让他陪了我们女儿家散散步吧?”姜尚回身,于那二皇子前行了大礼,当即道了声谢。
“这样……,这样也好,随了你三哥去吧,我……,我去梓允那儿!”
姜尚鲜少于诸皇子间行大礼,她如此恭谨,诸葛弘义有些局促。
讷讷颔首,眉际一蹙,脸上颇为寥落,转身独自跃上一匹枣红骏马,意兴阑珊地打马而走。
“二哥?”
三皇子诸葛敬远一楞,急忙唤道。
大哥淳瑜身为储君,不常与诸兄弟在一起。
二哥素来和诸兄弟们玩在一处,喜欢热闹,也最忌讳被人冷落。
想姜尚自幼在宫中,二哥的脾气姜尚应该知道!
“二哥哥人闷,军务繁忙,让他去马场上找找乐子!三哥哥,我们去前面!”
姜尚欢快道。
“何以又把二哥气走了?可知他一向最疼你的!”诸葛敬远不悦。
姜尚双眸一黯,心底不是滋味,微捋了下垂在肩侧的发辫,挤出笑容道:
“二哥哥人好,可整日里都见,好久未见三哥哥,想公主也是如此,想也未想,就唤了三哥哥,二哥哥怎会因此生气?”姜尚撅嘴道。
“那也不必将二哥支走,可是又背着王爷惹出了什么乱子?”诸葛敬远负手身后,冷眼问道。
“殿下,最近太子妃修习茶道,皇贵妃娘娘也时常带了我去,郡主也在,她烹的茶清香悠长,入口极好,并未出过乱子!”莲歌摇首,请三皇子宽心。
“三哥哥,确实如此,姜尚未有顽劣!”
姜尚因诸葛敬远数日前那些自幼状况百出的话,已恨了自己许久。
这些日子,思及旧事,也愧不堪言,她有心改过,众人皆看在眼里,唯独他依然将她视作那个只会惹是生非的“孩儿闹”,心中十分委屈。
女儿家贵在行事温婉,姜尚压下辩驳之词,只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头前独行。
“这回殿下确实错怪郡主了!”莲歌见状,示意诸葛敬远去劝。
“不妨事,她就是那脾气,过阵子便好了!”
诸葛敬远故意抬高了嗓门,声音大到足以让那头前而走的丫头听到。
一路行远,那龙徽明旗已看不到了,只听三哥哥与那公主谈笑风生,倒不见他来和自己说半字。
这三哥哥别看一向温和,脾气却极其执拗,若是生气,又不知多久才理自己了?
姜尚心里一时泄气,终是住了脚,扯出一丝笑意,乖乖侯在了路中央。
奇怪?今日倒未见这“孩儿闹”撒泼?
诸葛敬远心中称奇,想这丫头惯不得,佯装未看到,脸孔岑冷地拉了莲歌从她身边行过。
“三……三哥哥……”姜尚唤,委屈地不知所措。
“殿下——”
莲歌回头瞥见姜尚,唇际翕颤,泪光涌动,心中不忍,折身忙拉了姜尚于诸葛敬远面前。
“我入宫时听娘娘说,郡主自小长在宫中,与诸皇子感情深厚,今日难得出来,郡主本是有口无心的话,殿下与郡主不如就当着莲歌的面和好如初吧?”
“谁要……与他……和好如初?谁要?”姜尚抽噎哭道,别过脸去。
“郡主若觉得敬远不可理喻,大可不必在意。若认为敬远还有些道理,今日晚膳,就去我二哥那儿陪个不是,我自会与你冰释前嫌!”诸葛敬远目光炯炯,拂袖而走。
“不是……说了……,我……本是……本是……无心之过……”姜尚分外委屈,泪珠如线,登时落了一脸。
“过无大小,今日纵你一分,他日定会害你十分!你母亲静王妃为国自刎于阵前,是位了不起的奇女子,皇族之中,诸人心中崇敬,想你自幼丧母,皆怜你护你,可你却不知诸人苦心,愈发地刁蛮任性,即若是我母妃在,她也定会训教于你,你叫人好生失望!”
男子呵斥住她,而后凝思不语,气氛冷降了下去。
莲歌只知这位郡主与别人不同,宫中各处极为护爱,现下得知她的家事,方知人间万千悲喜,并不会因出身皇廷华室,而少去几分。
一身粉色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