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为此事而来。
“轩辕氏避世不出,即若窦德系老派一脉,数十载人世,人心难测,我父皇怎会轻易与其连横谋事?”莲歌摇首。
“窦德俘前,曾言三载之后,必报家破国亡之仇,甚至口口声声要迎轩辕陛下回朝,此事沸沸扬扬,你父皇不会不知!”
“于是殿下便联想到莲歌所说的三载之言,只是……,我如是说,是因楚桓嗣与西尧十六盟结了三载盟誓!”
“公主可知你我两朝曾有约商,轩辕氏避世不出之期,两载后将满?”少年试问了一句。
“昔日铎壬哥哥有所提及,却不知武皇陛下为何与我父皇有此约商?”莲歌备感困扰。
“此为两朝国君之约,连军机那边也未窥得一丝因由,合墒虽常于父皇身边行走,却也无缘得知!”少年直言吐出难处,也有些无奈。
“殿下,莲歌说三载,并非因避世之期将解,西尧十六盟实力不容小觑,楚桓嗣连年扩兵,如此一来,于我轩辕氏是雪上加霜,因而妄动不得!”
“只是轩辕陛下必会有所动!若那窦德未亡,沿流而下,便是我滄岳国境,而楚桓嗣断不会善罢甘休,若寻获此人,那九亩莲塘恐不会有安宁之日了!”
“故殿下担心滄岳国也会因此引火烧身?”莲歌想到此中可能道。
“公主莫要多想!虽朝臣中也有弃轩辕氏,与楚桓嗣交好之词,只是我父皇即能保轩辕氏于国中安宁,便不会怕逆贼滋扰,即若是那盛气凌人的西尧十六盟!合墒担心的是那窦德,他一腔仇恨,必将劝你父皇速速复国,合墒是怕轩辕氏急于妄动,反落了个功败垂成!”
“那西尧十六盟并非善类,想它与楚桓嗣结了三载盟誓,恐也有观瞧形势的意图,若要西尧十六盟赤胆忠心,楚桓嗣必有割肉之痛,他允其游牧西陲,是大大的冒险!莲歌不敢保证什么,却相信我父皇若有所动,若非有良机在前,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事我会面陈父皇,就此谢过殿下!”莲歌近前福身施礼。
“还有一问,合墒希望公主能如实作答,公主悔婚之意坚决,可是也有三载后,与你父皇同归故国之意?”少年回身,目不转睛地看向少女。
“若父皇有归朝之心,莲歌自当随朝同往,轩辕氏并非贪生怕死之辈!”
“可知即若你父皇耗十余载华岁,铺设复国大业,他也并非当年的轩辕景濯,归朝时,必是生死一线!”少年与她近前讲明利害。
“生死一线总好过生不如死,轩辕氏本是一堆白骨,如今苟安数余载,已是上天垂怜了!”
少年看着少女一脸从容,心内大大惊震,本欲劝解,却又咽了回去。
“即是这样,合墒便明白了!”少年深思熟虑一番,自言自语道。
明白?
少女迷茫,那少年却笑了笑,不再说话。
只执起纱灯,一手牵了她,沿着原路自长梯步了下去。
莲歌看不清少年的表情,只看到地上一片红暖的灯火,于一级一级长阶处随着,心内不禁落满了感激。
更漏声声,诸葛合墒竖耳听了听。
“午时竟已过了!”
莲歌闻言,脸孔一白,当即有些惶急地提裙跑了下去。
“喂——,怎又毛毛糙糙的?”少年不悦地喊她。
“师傅明日定要发脾气了!”
“倒忘了此事,看来,公主只有熬夜习字了!”
少年也无其他办法,当下为她打着了案上的灯火。
“这书就是熬了整晚,也是抄不完的,倒不如回去歇息,少费些力气!”莲歌说着收了书册,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
“那明日叶师傅那里,你该如何应对呢?”少年耸肩问道。
“师傅啊师傅,莲歌已尽力了,若师傅还气,莲歌愿受戒尺之罚!”
少女拱手,仰天长叹,诸葛合墒见状,不禁莞尔。
六月望朔,草木繁蔚。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的流月,气色已恢复了红润。
尚不能下地行走的她,如一只蚕蛹,动也不动地缩在榻上,体会着作茧自缚的滋味儿。
她不大看人,一双眸子黯淡的吓人,话也少的可怜。
“人家这挨了臀杖的人不过是伤了皮肉,这丫头倒奇了,偏偏伤到了脑袋!”
“这陈大人也是,你说派谁来不好,偏偏派来个活死人,整日里也不知是谁受罚,我忙前忙后伺候完主子们,还得伺候这丫头!”
“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晨醒之时只问我一句话,会不会跳舞?嘿呦,跳舞?我这身板若会跳舞,还用待在这御膳房,整日里做这火头军!”
……
女人絮絮叨叨地扭了扭自己发了福的腰肢,于少女近处放了一盏茶。
榻上的女子恍若未闻,依然是一副冷噤噤的模样。
“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