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放心,突厥人已经被我们都拿下了,没事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见院中一个凄厉的声音道:“不好了!阿史那般默跑了!”
昤安和秦青随着那声音回头,刚好看见阿史那般默翻过揽妩苑的高墙,飞身便不见了踪影。秦青不免咬牙切齿道:“该死!忘了这厮最是诡计多端,刚刚他定是诈降的!我说他怎么输得那么干脆!”
昤安匆忙道:“你快令人去追罢,还是速战速决地好,否则就难找了。”
秦青正作势要去追,又犹疑地看着昤安道:“你一个人可以回仰止殿去吗?”
昤安点头,只是道:“你不用担心我,快去追人罢,你自己也当心点。”
秦青点点头,而后带着一帮御林卫飞快地追出去,很快也没了踪影。
此时一场恶战方歇,院子里处处都是浓厚的血腥味和零零落落倒下的尸体,女人尤为停歇的惊呼声和阿史那荣被人押走时的咒骂声含含混混地响在一起,激得昤安的脑子也逐渐眩晕了起来。她原本已经无恙的小腹又慢慢抽痛起来,扶着墙壁慢慢地往外挪去,却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个人扶住,紧接着,徐一的声音在耳畔缓缓响起:“怀后殿下,圣上嘱咐奴才送您回仰止殿。”
昤安身子一僵,下意识便婉拒道:“不必了,这里还很乱,徐公公还是陪在圣上身边罢,我自己能回去。”
“可是……您的脸色很是不好……”
昤安摇头,拒绝地很客气:“没关系,我只是受了点惊吓,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她对徐一微微颔首,道,“公公替我谢过圣上的好意罢,我先回去了。”
徐一看着昤安缓缓离开的身影,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踌躇之间,却不知该如何向霍羲桀解释。他揪着一颗心回到霍羲桀身边,刚刚想说些什么,却听霍羲桀自己先开口道:“她一个人回去了?”
徐一微微愣住,低低道:“正是。”
霍羲桀坐上轿辇,沉郁的面上毫无喜怒,只是讪笑般的撇撇嘴角道:“知道了。”
长夜正酣,一场巨大的搏杀和惊变就这样突兀地落下帷幕,厮杀和捕猎的气息依旧萦绕在未央宫的每一处缝隙之中,带去无孔不入的焦灼和戚戚,将这无边的夜拉地更长,更凉,似乎怎么等也等不到尽头。
昤安回到仰止殿的时候,毓书和莫有灵已经急得快要发疯,一件昤安回来的身影便赶忙凑上去道:“主子您没事吧?我们才听人说突厥王在揽妩苑下毒谋害圣上,还和御林卫动了武,都急得跟什么似的,正打算去找您呢!您怎么样?没伤到哪里吧?”
昤安浑身俱是疲软,一颗心也无力到了极处。她疲惫地摇摇头,只是道:“我没事,你们放心罢。”
毓书见昤安脸色发白,手心也是寒冰一样的冷,忙道:“主子受惊了,我这就去那安神茶给您,再让芸香她们烧点热水给您梳洗一下。”
“不必了。”昤安轻轻按住毓书的手,道,“我累了,想睡一觉,你们不必管我,各自忙各自的去罢。”她说完便独自一人进了寝殿,疲软地掩上了殿门。
寝殿内一室黑暗,熹微的月光斜斜地打在地上,勾出一道道诡异且森凉的直线,看得人心里阵阵发慌。昤安回身去找火折子,想要点亮宫灯,刚刚把火折子摸到手上,却被一只由身后伸过来的手生生地捂住了嘴。
她的惊地不知如何是好,手里的火折子“啪”地就掉到了地上,还没等她惊呼出口,一把锋利的匕首已经稳稳地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黑暗之中,阿史那般默的声音朝她幽幽传来,每一个字都极其诡秘而森然:“怀后还是不要做声的好,我的匕首向来是最不会怜香惜玉的,要是一不小心伤了你美丽的脖子,你可千万不要怪我。”
昤安的心几乎就要崩裂开来,面上却依旧是沉稳如磐,她冷冷笑了一声,声音清寒如昔:“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让怀后帮我一个小忙而已。”他贴上来,将嘴唇凑近昤安的耳朵,缓缓道,“我要你送我离开皇宫。”
昤安纹丝不动,脸上毫无怯意,反而调笑道:“大王子真真是太看得起我卫昤安了,我如今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寡妇,空有一个怀后的虚名,就连自己也是这皇宫里的困兽,怎么还能帮得了您呢?”
阿史那般默低低一笑,手里的匕首却是又抵得更紧了些,锋利的刀刃轻轻扎进昤安雪白的脖颈之间,渗出密密的血点子来。昤安吃痛,紧紧地咬住牙,却听阿史那般图的声音又在身后阴阴传来:“卫昤安,如今我没有心思和你玩这口舌之间的游戏,你最好也乖乖地按我说的做。我说过,我的匕首不懂得怜香惜玉,你要是再不识好歹,下次就不只是割破一点皮这么简单了。”
昤安依旧是冷笑:“我若非要不知好歹呢?你要杀了我吗?杀了我,你还能去求谁呢?贤妃?魏昭仪?若是她们也不依呢?你就把她们也杀了?你若是敢这么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