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分不清天与地的界限。
涂禾昏迷了整整五日,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手下意识摸向了肚子,虽然摸着还和之前一样,可是她却知道,肚子里的那个小家伙不在了。
她的内心破碎成千万瓣,血淋淋地淌着血却前所未有的平静,一滴眼泪都流不出。
都没守住。
心软一次,就够了。
身体虚弱地没有力气,她勉强起了身,听到动静的花英和花翎迅速跑了进来,强颜欢笑道:“娘娘,您醒啦。”
两个人的眼睛都红肿着,说话也都有鼻音,两个人的表情中有松了一口气的高兴,还有纠结和难过。
涂禾也懒得再问许多了,只是淡定地问道:“长月呢?”
声音不复之前的温度,就像她们曾见过的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一样,甚至更甚。
花翎被涂禾吓到了,还是花英更快地反应过来,“长月她还很伤心,在屋里休息。”
“把长月叫来。”
花英和花翎面面相觑,她们不知道涂禾此举为何意。
“去啊!”涂禾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花英和花翎。
“是!”花英不敢再让涂禾动怒,转身跑了。
涂禾从床上站了起来,花翎想要去扶她,被她拒绝了,“不必。”
她披上一件斗篷,朝楼下走去,双腿发软无力,每次迈向低处的台阶时,都想要一个跟头栽下去。
花翎跟在后面,看着涂禾强撑着的背影,眼泪流了下来,她嘟着嘴憋着,不敢哭出声。
好不容易来到了一楼,涂禾去了一楼的一个房间,她关上了门,花翎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很快,花英带着长月就过来了,长月看上去很憔悴,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
“参见昭仪娘娘。”长月行了一个礼,声音沙哑。
涂禾只道:“跟我走。”
“去哪里?”长月迷茫地看向涂禾,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去报仇。”涂禾的声音像冬天干冷的风,让人听了便跟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长月可能哭得太久了,她没太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当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真的吗?”
涂禾没有多言,就朝门外走去。
还是花英察觉出了不对劲,跑到了涂禾的面前,拦下了她,“娘娘!”
涂禾冷冷地看着她,“你敢拦我?”
“奴婢自是不敢,”刀锋一般冰冷锐利的眼神,花英被她看得情不自禁地害怕了起来,但她还是挡在涂禾的身前,“娘娘还是带着奴婢一同去吧。”
花英想的是自己去了一来是能保护涂禾,二来也能随机应变一下,拖延一下时间,不要让娘娘冲动犯错。
“随便。”
涂禾毫不在意,从她身边穿过,只留下了一阵冷风。
长月紧随其后,花英回头看了一眼花翎,花翎自是会晤了意思,等涂禾她们走后,朝着相反的方向,朝着紫宸殿跑去。
一瞬之间,恍如隔世,原本葱郁的树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子已经掉光了,争奇斗艳各式的鲜花也变得单薄了起来,只有梅花傲立于冰寒之间。
今年的冬天依然很冷。
沉闷的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
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落在了涂禾的额头上,“叮”,凉了一下,很快就散成了暖意,涂禾抬起头,雪花洋洋洒洒自天而落,一片一片盘旋向下。
“下雪了。”涂禾自言自语道。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长月的声音里夹杂着哭腔,里面是无尽的伤感。
“雪儿喜欢下雪吗?”
听到自家小姐的名字,长月眼圈上的红意更深了,哽咽道:“小姐最喜欢下雪天了,每一次下雪都要喊着老爷一起去外面堆雪人,小姐总是要堆很多很多的雪人在院子里,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要跑去厨房偷胡萝卜,给小雪人插鼻子,厨房大娘每次炒菜就发现一个胡萝卜都没有了,后来大娘总是把胡萝卜藏起来,小姐就要满厨房找,每年冬天都是这样,已经变成了每年都必须要做的事情。”
原来就差一点,她就能看到今年的雪了,我就能陪她一起堆雪人了。
涂禾来到了含冰殿的门口。
长月看着这三个字,她胸腔里的怒火就燃了起来,两只眼睛都在燃烧,“来这里做什么!”
她咬牙切齿道。
涂禾侧身转向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弯下了身子,和长月平视,她神情柔和,眼神温柔,“长月,你想不限给雪儿报仇?”
长月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咬着后槽牙道:“当然想。”
“那你守好这个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好不好?”
“娘娘想做什么?”长月清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