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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哭,她害怕自己的眼泪会融化了周围的冰块,毁坏了爹爹的身体。
卢雪儿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查看了父亲的手指,那里真的有一道伤口,伤口斑驳,没有愈合,死去的人连皮肤都一同死去了。
“没关系的爹爹,女儿都知道了。”卢雪儿轻轻说道。
卢雪儿在给涂禾讲述自己遇到的种种时,神情依然难掩痛苦,可是她异常冷静,涂禾能看到她眼神里的炽烈。
涂禾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好要报仇了吗?”
卢雪儿的眼神有一点点的不确定,她坦白道:“其实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我哦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想替父亲报仇,我想亲手手刃仇人,可是当向导要杀人的时候,我又会害怕。”
“‘报仇’这两个字太沉重了,一旦背上了,你的人生将会完全走向另一条路。”涂禾看着卢雪儿的眼睛,里面都是心疼。
“是不是我不够勇敢?”
“这跟勇敢没有关系,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再给我答案。”
“你会帮我吗?”
“当然。”涂禾答应地很认真,卢雪儿的心才放了下来。
卢雪儿现在不想一个人睡,她问道:“我今天可以在这里睡吗?”
“好啊。”涂禾欣然答应。
卢雪儿就这样一连在珠镜殿住了好几天,李观棋真的没来过。
涂禾也不着急,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卢雪儿心一横跑到了紫宸殿。
卢雪儿走进殿里,李观棋从一堆奏疏里抬起了头,浅浅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来啦。”
他下眼圈一片乌黑,眼睛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神采,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嗯。”卢雪儿又走进了一些。
“陛下。”
“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陛下……”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在这一刻才突然下定了决心,她想要亲自手刃仇人。
“怎么了?”
她终究没说出希望李观棋替爹爹主持公道的话,她说出了自己来的第二件事情,“您很久没去看过涂禾了。”
李观棋的笑容僵在脸上,“她也没有希望朕去。”
“陛下不是涂禾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想法呢?”
“朕还要怎么做!”李观棋的语气突然就加重了,“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朕还能怎么样?”
李观棋满眼愤怒,眼睛却是红的。
卢雪儿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难受了起来,她忽略了李观棋的感受,李观棋对涂禾的偏爱是摆在明面上的,可是涂禾却希望李观棋可以置身事外。
“对不起。”她轻轻道:“臣妾告退了。”
卢雪儿没有去珠镜殿,而是回了琴嫣殿,她的心“砰砰”跳得很重,她才意识到她想她很想要自己为父亲报仇,她坐在圆凳上,拿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对,她要自己报仇。
晚上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演练了千百遍如何杀掉杀父仇人,越想越睡不着,夜里凉了,长月关上了窗,卢雪儿躺在床上发现自己喘不上气来,她闷得厉害,披上了斗篷,轻悄悄地走出了大殿。
她想去珠镜殿,但一想现在太晚了,涂禾又有身孕,还是不要吵她了,等明天一早就过去跟她说。
想到这里,她朝着相仿的方向走去,心里思考者谁会是凶手。
忽然卢雪儿闻到一股甜腻的花香味,“桂花?我怎么不记得宫里还有桂花树啊?”
卢雪儿是喜欢桂花香味的,这让她忽略了自己周遭的环境已经很荒凉了。她朝着荒凉深处走去,桂花的香味越来越重。
她走到一座破败的宫殿钱前,上面的牌匾写着【承香殿】三个大字,牌匾上挂着的蜘蛛网已经都垂到卢雪儿的面前了。
大殿的门虚掩着,开着一条缝,浓郁的桂花香从里面传出来。
“去弄一点桂花,明天就可以做桂花蜜,之前好像见涂禾喝过!做点给她尝尝!”
这是卢雪儿唯一会做的事情了,以前她总是做给自己的爹爹,爹爹总是很开心。
她刚想要去推门,就听到了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照这么说,涂禾就是南宫津平的女儿了?”
卢雪儿凑了上去,看清了说话的女人是白筱乔。
南宫津平?她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在哪里听过?
“我们找到了涂文君的养父母,他们可以证明涂文君曾经在南宫津平的府上住了许多时日,我们还找到了之前的一个大夫,他之前一直负责给涂文君诊脉保胎,他可以作证涂文君在南宫津平出事前,早就有了身孕。”
白筱乔激动的手都在颤抖,脸上的笑容因为解恨而显得狰狞,“太好了,南宫津平二十年前通敌叛国,涂禾是罪臣之女,理当问斩!”
南宫津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