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敬怒气爬了满脸,眼皮一跳,“回宫。”
等到他回宫一路来到自己屋子的时候,牛已经不在了,金银珠宝也已经不在了,就剩下了一大坨牛便便还停留在他屋子的正中间无人问津。
“为什么没人收拾了!”他发火道。
“干爹莫气,我这就收拾了。”
秦之敬过于生气身体都抖了起来,在他这个年纪看上去就像是快要散架了,万鹏赶紧上去扶住了他的胳膊,“干爹息怒。”
“滚开。”秦之敬推开了万鹏,他回来的路上仔仔细细想过了,这事没那么简单,他用这种方式偷运出皇宫,这几十年都没人发现,怎么就突然被发现了,还有这牛一定是被有意牵过来的,还有吐出来的珠宝,还有这屋里的便便,这人显然是知道牛吃了东西,灌了石蜡油让牛拉了出来!
这摆明了就是有备而来,是冲着他来的。
他随即恶狠狠地看向万鹏,“说!牛拉货这件事情你都告诉谁了!”
这事本就隐秘,知道的人不多。
万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干爹,您是怀疑儿子吗?儿子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儿子不会背叛您的。”
秦之敬手中的拐杖一点都不留情就朝着万鹏的头敲了过去,鲜血从万鹏的头流了下来,“是不是你自有定夺!”
“干爹,您要相信儿子啊。”
“秦总管,陛下叫您过去。”
陈川来了,看了一眼在地上哭喊的万鹏,又很快收回了目光。
万鹏赶紧停止了哭声。
秦之敬用帕子擦干净了拐杖上的血迹,狠狠剜了一眼万鹏,跟在陈川的后面走了。
他心里不知道现在这事是个什么情况,有心想要试探,便问道:“那牛的肚子里真的有东西?”
“嗯。”
“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做违反宫规的事情!待查明白一定得打他三十大板!”秦之敬故意生气地说道,拿出了自己总管的风范。
陈川没接他的茬。
陈川不愿过多说话,秦之敬也就闭嘴了,现在内侍监有两个少监,一个陈川一个郭守堂,郭守堂不用说了,这个陈川也是油盐不进的,弄得秦之敬在皇帝面前一个亲信都没有。
秦之敬跟在后面,心里一直盘算着,这事儿竟然惊动了陛下,那就得推一个人出去才行了,他自己,则只要咬死不承认就可以了,又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那些珠宝就是他的,就算牛在他屋子里发现也是羊的。
就是不知道是谁要搞他?
他思量间一抬头,去的竟然不是紫宸殿,而是珠镜殿。
他心里那个思忖了一路的问题,忽然就有了答案了,这宫里盼着他死的人,不就都在这一个殿里呢吗!
秦之敬进了大殿就跪了下来,“老奴该死啊!”
这“哐”地一声,涂禾一刹那间在思考他的骨头是不是摔断了。
李观棋皱着眉头,显然很不满秦之敬大呼小叫,一惊一乍的做派。这也是秦之敬的惯用伎俩了,遇事扑通一下,一句自己该死,死都都成了标配,就仗着自己年纪大了。
“老奴刚一出宫,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是老奴监管不力,老奴请罪,请陛下重重责罚老奴。”
李观棋也没客气,“秦之敬你可知道宫人私自将宫内的物件运出皇宫置换成金钱是什么责罚?”
“老奴当然知道,要领三十大板的。这事一定要交给老奴来查,老奴定将这个败类抓住来,以儆效尤!”
涂禾故作惊讶道:“东西难道不是亲总管的吗?”
这一句压实了秦之敬的想法,就是涂禾要搞他!
“老奴惶恐!老奴兢兢业业在这宫里几十年,断断是不会做违反宫规的事情!还望陛下明察!”
“陛下,这牛是在秦总管的屋里发现的,秦总管多多少少也脱不了干系,当然,臣妾自然相信秦总管是无辜的,可是底下的宫人不一定这样觉得,为了还秦总管的清白,最好还是不要交到秦总管的手里。”
涂禾说的情真意切的,到让别人觉得她是真的在为秦之敬考虑。
“爱妃说得有理。”
李观棋知道涂禾一直看秦之敬不顺眼,估计再憋大招。
秦之敬愤恨地咬了一下后槽牙!涂禾!肯定就是你!
“多谢娘娘体恤,老奴该死,在老奴的管制下出了这样的问题,老奴愧对陛下!”
仗着年纪卖惨一向是秦之敬的拿手好戏,屡试不爽。他在宫里待了几十年,服侍过三代皇帝,没人不会卖他的面子的。
果然,涂禾听完之后,思考了一下,像是回忆一般轻轻说道:“不过本宫记得才不过一年,秦总管似乎监管不力许多次了?”
秦之敬听着这句话人差点麻了,“老奴该死!”
涂禾一点都不肯让步,“这不是第一次了吧?好像这是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