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道:“彻底解了,放心,定会长寿。”
“臣妾听解初程说,他总听见涂禾解毒的时候惨烈的喊叫,是真的吗?”
“是。”
“你要是实在好奇,等宴会结束了,好好问问他不就好了?”
卢雪儿听着这话极其别扭,但又没捕捉到那个别扭的点在哪里,只当是李观棋嫌她话太多,便道:“臣妾知道了。”
李观棋惊讶于她现在的分寸,可卢雪儿却是心里有了数,她知道李观棋是不会喜欢自己的,她这几天在安西都护府,和刘嘉诚闲聊的过程中,知道了李观棋以前曾经喜欢过一个人,是前工部侍郎兰惜,第一楼的建造者,她听闻过这个奇女子的故事,当初南州官窑的事情就是她潜入其中,将他们一锅端了。
她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涂禾身上,笑容有一点苦涩,卢雪儿知道李观棋喜欢的不是她这种类型的女子。
炙烤着脸部的火苗,呲啦呲啦的声音,让涂禾很不舒服,她松了松衣领,可还是觉得呼吸困难。她猛灌了一口烈酒,也压不下去喉咙里漫上来的血腥味道。
鬼花用胳膊肘杵了两下涂禾,“你们陛下那个妃子好像很关注你哎,她是不是喜欢你?”
“娘娘知道我是女子。”
“啊?”鬼花惊呼,“那她要是知道你和陛下一起泡药汤会不会找你事儿啊!”
“不会的。”涂禾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变了。
鬼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回过头就发现涂禾的脸色很差,她要给涂禾把脉,涂禾却先站了起来,“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殿里了。”
“我给你诊个脉,你再走。”
“没事,我离开这里就好了。”
涂禾转身离开了。
兰因猜到她定是受不了了,他本以为今天这种场合她不会来,自打看见她来了就一直关注着她的状态,他跟着站了起来,却被云慧大师拽住了。
“师父?”他错愕地叫了一声。
“皈依三宝,受持五戒,修行十善,你求得是什么?”
云慧大师是真的动了气,他心底里也是喜欢兰因的,有学识有见解悟性极高,还有一部分原因兰因是他的师兄云浮大师临终前托付给他的。云浮大师临终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知道他身世坎坷,也知道他的心里一直有个人。
“云慧,你一定要引着兰因真心向佛,坚定他的佛心,他们里面最需要被渡的人其实是他。”
他答应了师兄的请求,他本以为不难,这些年兰因虽偶有出格,佛心还是会摇摆,但整体是好的,可这次西行让他意识到兰因的执念依旧很深。
兰因没有说话,他本欲为涂禾忏悔罪业,解脱业障。
“坐下。”
兰因坐了下来。
热烈激昂的舞蹈,高舞上天的火苗,醇覆悠长的烈酒,拉长了涂禾悲凉摇晃的背影。
李观棋注意到了涂禾的失常,她大病初愈,他放心不下,抓了一把糖塞进了怀里,想去看看他。
他端起一杯酒,道:“朕先失陪一下,还请各位见谅。”
焉耆的国王龙存阴阳怪气道:“这样盛大的宴会中途离席,是看不起我们西域小国吗?”
卜文泰本就和龙存不对眼,两国之间因为过路商人的征税问题,一直互有敌意,“龙存,注意你的措辞!”
“怎么?话都不让人说了?本王实话实说有何之过?也就是你好歹是一国之主,当牛做马的,不嫌丢人。”
高昌国王和伊吾国王沉默没有说话。
李观棋笑了笑:“确实是朕失礼,所以才特意举杯致歉意,龟兹国国主以礼待人何来当牛做马一说,在朕的眼里看来,倒是面面周到,气度不凡。”
“那您的意思就是本王失礼了?”
“对你朕还是那句话,无礼无以立。”
“中原人就是矫情,成天咬文嚼字,战场上拼的是真刀真枪,难道还要等你们先念书吗!”
“龙存!”卜文泰猛拍桌子站了起来。
“大明不畏惧任何挑衅。”
李观棋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诸位尽兴。”
李观棋追了没多久,就在城外的大河边看到了涂禾。
听到动静涂禾回了头,“陛下,你怎么来了?”
李观棋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们灌酒灌的太厉害了,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他顺势躺了下来,感叹道:“今天的月亮可真圆。”
涂禾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抬起了头,和他一起看圆月,“是啊。”
她的头发堆在地上,在月光下闪着莹莹弱弱的光泽。
“你今日为何这样束发?”
“巫师帮臣梳的。”
“嗯,倒是以前从没注意到你头发这样长。”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