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以防自己没控制好表情,被秦之敬捉到空子。
秦之敬年纪是真的大了,吃东西很磨蹭,一块点心一盏茶,他吃了足足快半个时辰。
他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嘴,随手扔给了万腾,万腾双手举着像是接住了什么神圣的东西一样。
郭守堂心里嗤了一声,这老东西就是喜欢会摇尾巴的狗。
秦之敬终于说了今天叫他来的目的:“最近有人给咱家递了消息,你去找个信得过的人,好好去查查那个涂禾,他什么时候出生的,在哪里出生的,谁生的,一直到他现在,能查多细就查多细,能确认的不能确认的,只要是跟他有关的,都打听过来,知道了吗?”
“大理寺卿涂禾?”
“不然还能有谁?”
郭守堂蹙了蹙眉头,涂禾是当今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这老东西要查他想必就是要办他,那这样的话岂不是会惹怒陛下?
“怎么?你不愿意?”秦之敬注意到了犹豫。
“不知总管是收到什么消息了?”郭守堂想打听一下,再决定怎么做如何做。
“不该你知道的就别问。”
秦之敬并不打算告诉他。
“是。”
“你就说这事你是能做还是不能做?”
“能做的。”
做总比不做强,做了若是真的有什么大秘密,大秘密在他的手里,他的状况就会变得主动许多。
“下去吧。”秦之敬就是不喜欢郭守堂这股聪明劲儿,有野心又聪明,真的让人厌烦。
涂禾包扎好了伤口,躺在床上,脑海里走马观花一般一遍一遍走着假山后的场景,她越想越懊恼,一定是被夺舍了吧,才能说出那么肉麻的话!
她翻了个身,浑身燥热的厉害,她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脸烧得很红。
她思绪活跃地根本睡不着,直到天由黑转灰,她才睡了过去。
她是被小菁喊醒的。
小菁看着她有些发青的黑眼圈,“公子您昨天休息的不好吗?”
“没有啊,休息的很好。”涂禾撒了谎。
收拾好的涂禾走向府外的时候每一步都像走在烧红的铁上,烫脚,她实在羞愧地难以见李观棋,又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白展志拜别李观棋,临了目光还是没忍住停在了涂禾的身上,试探地说道:“涂大人真是年少有为,和老夫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
涂禾破天荒地竟然笑了,那是一个和煦的笑容,“节度使雄才大略,守卫边疆无恙,您的故人也自当气冲霄汉,下官自是不能相提并论。”
白展志的笑容凝固了,在这个笑容里他真的看到了故人的影子。
涂禾满意地上了马车,让他去猜,让他去想,让他之后的每一天看着战利品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煎熬当年是不是留下了一个祸患。
又连着赶了两天的路,便和来迎接的安西副都护刘嘉辉碰头了。
安西的都护刘嘉诚和副都护刘嘉辉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两个人也是李观棋他们的同窗。
到达安西都护府有一段最艰难的路要走,是一片沙漠,刘嘉辉侯在这里就是为了带路。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三天才穿过那片沙漠。
刘嘉诚在大漠的另一边早早等候。
从沙漠出来每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很好,沙漠日照强又干燥,刘嘉诚带着众人回了安西都护府好好修整。
李观棋在沙漠的时候注意到了涂禾的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要严重,他急切地问刘嘉诚,“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由嘉辉带着陛下你们先过去。”
李观棋当时传到刘嘉诚手里的诏书,写的便是他们会在魄罗节前到,先带着涂禾秘密去龟兹,解毒。
“陛下放心,银两、干粮、马匹全都准备好了,这边距离龟兹近,若是有人认识的人带路,一天便能到。”
“好,那明天就出发。”
“陛下不多休息一日吗?”
“不了。”
这一支小队人很少,只有涂禾、李观棋、华容、刘嘉辉、书忠、书义和死皮赖脸非要去的解初程。
李观棋当天晚上就让刘嘉诚通知了所有人,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出发了。
从安西都护府到龟兹沿途的风景实在美不胜收,湖水湛蓝与天相接,铺开一卷有一卷的绝美画卷。
在这一次的旅途中有个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死亡谷。
苍穹之下,红棕色的山石熠熠生辉,为这片峡谷增添了神秘的色彩,穿梭于其中,可以看到许多不规则的褶皱,断裂的岩石又像是被人用一把巨斧劈开一般,绝壁高耸,奇峰竞立,冲击着人的眼球。
马儿行走的过程中,偶有坠石落下,惊险万分。
穿过死亡谷后,再走半日便会看到一条大河,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