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上来了,甜酒也跟着上了头。她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她又真的能得到他的心吗?
她快速转头避开了李观棋的眼睛,他的眼睛太冰凉无情。
在阴平雄的眼里,李观棋和卢雪儿两人就像在窃窃私语说什么情话一般,他故意端起了酒杯,“陛下一路辛苦,这麦芽酒是沙州这边的特产,口感醇厚,爽口不腻,陛下可还喜欢?”
李观棋举起酒杯,“喜欢。”
一曲终,氍毹上的舞姬换了一个姿势,丝竹声再起,从舞姬身后走出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穿着雪青色的舞裙,脸上带着半个珠帘遮面,婆娑起舞,是阴颖姝。
她跳舞的时候更能勾勒出妖娆的身段,似一缕轻烟又如一丝紫纱,若流风之回雪。垂眸抬眼间,又若轻云之蔽月。
涂禾认真地看着她的每一步舞姿,这应当是她见过的舞跳得最好的人了。
解初程不无感叹道:“一个敲得一手好罄的卢雪儿,一个翩若惊鸿的阴颖姝,咱们家陛下真是好福气啊!”
李观棋就不是单纯的欣赏舞蹈了,这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又是宴会又是献才艺,看来今天他注定好过不了了。
看表演需谨慎。
李观棋郁闷地连着喝了好几杯酒,阴平雄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窃喜,以为他已经被自己的女儿迷住了。
也正是因为李观棋没有看进去一点舞蹈,他这才注意到,兰因的目光一直透过阴颖姝落在涂禾的身上,眼睛里的深情藏都藏不住,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记得这个兰因从小便和涂禾相识。
一曲终了。
阴颖姝矫揉造作地浅浅行礼,头上的流苏轻轻摇晃着着,随着她的呼吸叮叮作响,她的声音也变得格外娇媚:“小女献丑了,还望陛下莫要嫌弃。”
觉得我会嫌弃,就不要跳啊......
李观棋送到嘴边的酒差点被呛了出来,这种柔美类型的,吃不消真的吃不消。
他可不想再被人塞个妃子,他先看了一眼涂禾示意她莫要坏事,涂禾正巧也在看着他,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点了一下头算是应了。
李观棋这下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之前半路杀出老师真的是把他难受坏了。
他绷着脸,没什么喜怒,他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评论舞蹈,只没什么情感地说道:“阴姑娘有心了,快吃饭吧。”
阴颖姝茫然地抬起头,不知此为何意,她忐忑地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神里都是询问和委屈。
阴平雄也料不定这句话的含义是什么,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李观棋和卢雪儿,想着可能是皇帝顾念卢雪儿才会如此,便顺着道:“还不快谢谢陛下。”
阴颖姝乖巧地谢道:“多谢陛下体恤。”
她还是不甘心地抬头看了一眼李观棋,发现他的目光没有在自己身上,泄气地挎着嘴回到了座位上。
酒又走过几遭,阴平雄不罢休地又开了另一个话题:“小女一直想去京都看看,可是一直不曾有过机会。”
李观棋并不领情:“京都自然是和沙州不同,风土人情各有特点,郡公不如安排一下,京都那边自然也是会好好招待的。”
阴平雄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臣私心里一直想着在京都给小女找一门亲事,这沙州虽好,但总归比不上京都。”
“郡公说得这是什么话,朕瞧着沙州被治理得很是富饶有特色,关键还是要看阴姑娘的心意,旁的左不过都是锦上添花罢了。”
“陛下说的是。”
李观棋急着想把锅甩出去,他举起手,手指在解初程和涂禾两个人的身上游走过,最后停在了解初程的身上,“这是解初程,是当今丞相解文芝,帝师的独子,郡公觉得如何?”
“这......”阴平雄万万没想到李观棋这就开始找人了。
“不不不,不行,臣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娶其他女子的。”解初程忙拒绝道,他对着李观棋挤眉弄眼,眼神里都是质问。
拜托大家都是兄弟,你怎么专坑自家人!
他用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涂禾,李观棋就当没看到。
一连被两个男人明里暗里拒绝,阴颖姝脸都红透了,坐立难安。
阴平雄也气得也不行,心里想着他怎么配得上我的女儿,但面上还是惋惜地说道:“那自是不能勉强了。”
“婚姻嫁娶乃大事,确实不该如此草率,郡公也不必急。”
阴平雄只能先作罢。
酒宴后,主屋内。
阴颖姝哭成了一个泪人,看得刘氏心疼死了,“乖宝,没事儿的,好男人多的是!”
阴颖姝并不领情,她推开了刘氏的手,“那是当今天子!什么人能和他比!况且他相貌也是极好的!我还未见过他那样的男子!”
她越说越委屈,“父亲,陛下根本不喜欢我跳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