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禾没有一丝犹豫,踏进了宋家祖坟。
丁毅眼一闭心一横也跟了进去。
宋家祖坟还是挺大的,二块地,一字葬,一排排的墓碑立在前面,在这黑夜里更显得诡异摄人,哭声就在这墓碑后面传来。
不见人影,只闻哭声。
涂禾拔出短匕,一手提灯一手持刀,从墓碑中间一排一排穿过去,穿过三排后终于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一个白衣女子正跪在一个墓前。
她径直走了过去,将短匕抵在白衣女子的脖子上,“谁?”
白衣女子被吓了一跳,一个侧身摔倒在了地上,还打翻了面前的火盆,里面的纸灰全飞了起来,零星残留的火星子也被溅得满天飞,女子害怕地抱住头:“不要找妾!不要找妾!老爷你知道的!不是妾啊!不是妾啊!”
涂禾抓住了几近疯狂的女子的手腕,“你说什么!”
白衣女子在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人的温度后,才停止了折腾,她抬头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还是害怕地问道:“你是人?”
涂禾松开了她的手,“自然是人。你是谁?”
白衣女子拍着自己的胸脯急忙辩解道:“妾也是人,不,不,我也是人。”
涂禾松开了她的手,拍了拍身上的飞灰,“我知道,我问你叫什么。”
白衣女子激动的情绪有了一些缓和,怯怯地答道:“我姓常,单字一个茹。”
涂禾继续问道:“这么晚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瞥了一眼常茹刚在的墓碑,发现这是宋仁辉的墓碑。
常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谁?这么晚为什么来这里?”
涂禾答道:“大理寺卿涂禾。”
听着里面传来对话的□□,确定不是鬼,范家四兄弟这才跟了进来。
常茹一看又进来四个人,拔腿就要跑,不过没跑两步就被涂禾抓住了。
涂禾常年习武手劲儿很大,她钳着常茹的肩膀,常茹便动也动不了了。
她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没做啊,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老爷他就是突然就不行了啊。”
涂禾没有松手,她记得宋仁辉确实有个确实姓常,很受宠爱,于年前似是还生了一个孩子,本应放在妻膝下养着,结果宋仁辉因为宠爱她就留在了了她身边,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再看她这表现也像是知道些什么,她有孩子正得宠,说不定那天晚上宋仁辉就在她屋里。
她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质问道:“你做什么了?”
常茹紧紧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涂禾回头,对后面站着看热闹的范家四兄弟不客气地说道:“拿钱做事,干好你们应该做的。”
范老大一连丢了两次面子,虽然挂不住,但是又看出面前的人是个狠人,本就有钱拿,也没必要搞得撕破脸,顾清了两下嗓子,问道:“挖哪个啊?”
涂禾冷冷道:“碑前有火盆的那个。”
他们也没再废话,抄起家伙就开始挖。
常茹这下待不住了,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涂禾的掌控,大声尖叫:“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想要挖什么吗!你们不怕遭天谴吗!”
深夜还来烧纸,嘴里还一直胡乱念叨,涂禾俯下身子,带着戏谑的口吻试探道:“你说我们谁先遭天谴啊?”
常茹听见这句话就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僵住了。
涂禾适时地松开了手,她就如被人剃了骨头一般瘫坐在了地上,双手无助地捂在脸上,绝望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抽噎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有做,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涂禾蹲了下来,循循善诱道:“你说不是你,你得证明啊,光靠说可是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常茹在这话里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她放下手,看着涂禾的眼睛,像是想从那眼睛里看到什么,她道:“证明?怎么证明?”
看着常茹的反应,涂禾已经基本确认她一定知道什么,说不定可以知道宋仁辉死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于是她道:“告诉我,宋侍郎死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一问到这个,常茹眼里好不容易升起的小火苗消失了,她颓废地重新坐回了地上,缄口不语。
涂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道:“你不说便没人救得了你,你将来如何自处?别人又会怎么看待你那牙牙学语的孩子?”
孩子一定会成为她的弱点。
不出所料,常茹在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肩膀明显一颤,随即抓住了涂禾的衣摆,脸上眼泪交错横流,她浑身都在发抖,乞求道:“他还小,他不应该因为我被他人非议,大人说得对,我还有孩子,我还有个孩子。”
常茹卑微的样子刺痛了涂禾,她眼睛覆上了一层冰霜来掩盖自己的情绪,声音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