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瑞得知文春要去大安和亲,不顾一切闯进后宫。敬淑长公主吓得晕了过去,那是杀头的大罪啊。七尺男儿在文春面前忍住眼泪问道:“你当真要嫁到大安吗?”文春只觉得他烦,不客气的说:“是啊,世子没事快走吧,后宫进不得。”
男儿忍不住了,眼泪大颗流下来说:“我们这些年的情谊算什么?”文春一脸茫然的说:“我把你当哥哥看待,就是兄妹间的情谊。”颜瑞懂了,文春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他。
颜瑞最后颤抖着嘴唇说了一句话:“微臣祝公主心想事成,嫁给所爱之人,一生一世幸福美满。”然后行了一个恭敬地礼,说:“微臣告退。”颜瑞被侍卫带走了,宫里起风了,沙子吹进他的眼睛里,吹得人流泪。
后来,文春嫁到了大安,颜瑞被押入天牢,敬淑长公主在御书房跪了一天,邵文帝也实在不忍心。颜瑞有心悔改,从轻处罚,被发配到西南边境,抗击南越,取得战功才能回来。今年恰好把西魏最西边的城市——银江城收复了,邵文帝恩准他回来了。
文春跪在地上翻弄箱子里的东西,凉王慢慢走来,文春也不避讳。凉王说:“你若是想和离就告诉我,我随时会放你走。”文春擦了擦眼泪,淡淡的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一晚,文春做了一个梦,她梦见回到了跪佛堂的那天。她没再摔竹蜻蜓,而是拿着竹蜻蜓问:“颜哥哥,如果有一天我让你伤心了,你会原谅我吗?”颜瑞替她擦了眼角的泪,笑着说:“当然会。”
文春低着头,眼泪流的更快了,说:“我是说我做了无法挽回的事,让你伤心欲绝,你会原谅我吗?”颜瑞认真想了想说:“会,因为文春只有一个。”
她主动抱住了颜瑞,哭的很大声。颜瑞自然是受宠若惊,没想到文春居然会主动抱她。他一边安慰一边说:“无论你做了什么错事我都会原谅你。”
文春醒来,摸到脸上全是泪水,发现是一场梦。她起床打开窗户,冷风吹醒了睡意,久久才说道:“可我不会原谅自己了。”
来到泉安已经好几天了,太子还没有安排好,白正语应该还在泾阳寺。凉王在凉亭踱步,把太子安排在哪里更安全。正想着,文春过来了,她明白凉王的烦心事,直接说:“把太子殿下安排到武安侯府中吧,我只告诉世子,别人都不说。”
凉王想了想,武安侯府确实是个好地方,让太子假扮成颜瑞的侍卫,留在颜瑞身边也安全。凉王转身淡淡道:“不知道颜世子同不同意。”文春叹了一口气说:“他会同意的。”
说干就干,当天凉王和文春就带着太子在泉安最大的茶楼——雨花楼见了颜瑞。颜瑞听完凉王的讲述,很是诧异,他只知道大安朝的显庆帝驾崩,新皇是白正惜,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凉王拐弯抹角,一会和颜瑞称兄道弟,一会讲述领地的风光,就是不提太子的事。文春看他磨磨唧唧的,实在忍不住说:“今日见世子,实在是有一事相求。”颜瑞当即放下茶杯,认真道:“何事,属下自当尽心竭力。”
文春看凉王不说话,只得把门外的太子叫进来,说:“这位就是刚才凉王说的大安朝的太子,如今大安朝在四处追杀他。今日请求世子收他为侍卫,伴在你身边。”
颜瑞没有说话,现在大安的形势太过复杂,新皇上位不光彩,梁博康又掌控朝堂。太子虽然名正言顺,可毕竟是大安朝已经变天了,若私藏起来,某一天被大安朝发现,整个颜家都会被牵连。
文春盯着颜瑞,她也知道,此举确实冒险,如果颜瑞不答应,她能体谅。一壶茶喝完,颜瑞缓缓道:“太子殿下交给我就好了,公主放心,我一定保护好殿下的。并且府中只有我一人知晓。”
凉王听到这话,起身行礼说:“多谢世子,来日世子若有所求,请尽管开口。”颜瑞端起案几上的冷茶喝了一口说道:“对公主好一点。”凉王和文春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太子拱手作揖对颜瑞说:“多谢世子肯收留我,来日我定当把世子当做我们大安朝的贵客。”
太子跟着颜瑞去了武安侯府,总算是安排妥当了。文春回宫的路上依旧是心神不宁,凉王自然是明白,慢慢安慰道:“世子不会怪你的,你若放低姿态,求他一次,他会不顾一切的回头。”
文春平静地说:“我们已经错过最好的时机了,他原谅我又能如何。武安侯府的世子还能娶被退回的公主吗?到时候,天下耻笑颜家,侯爷的脸往哪儿放。”
这是事实,就算颜瑞不计前嫌娶了她。文春绝不能一手促成他们父子离心,她已经伤过颜瑞的心了,不能再伤姑丈了。
她义无反顾选择的路,选错了,不能让别人替她承担后果。
今晚的晚饭很丰盛,文春吃了好多,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凉王能感觉到文春要哭的情绪。他也很无奈,当初他也劝过文春,或者说所有人都劝过她,当时的文春心中眼中只有十二岁那年匆匆一面的凉王,容不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