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李榆来到乐喜宫与宸妃道别。
“我真的不想让你去,此次凶多吉少,那些人说不定暗中作梗,让你回不来…”宸妃握着李榆的手泣不成声:“我这就去求陛下,收回旨意。”
“姐姐万万不可,自古哪有天子反悔的道理。”李榆安慰着宸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姐姐不要太担心了。”
宸妃哑着嗓子说:“乔木,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在深宫中三十一年,听不得噩耗了。”
“姐姐只需养好身体,生下皇子,别的勿要担心。我从北齐都顺利逃脱了,还能死在玉南不成。”李榆逗宸妃开心。
“此次前去,是不是钟太医也一起去。”宸妃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李榆愧疚的说:“是的,是我连累她了。”
“那你保护好钟太医,我在皇宫等你们回来。”宸妃坐下来,她怀孕已经四个月有余,肚子开始显现出来。
“一定。”李榆语气坚定:“深宫险恶,姐姐一定要护好自己。”
“去吧。”宸妃背过身去,不愿看见李榆离开的身影。
当天下午,李榆钟锦就乘马车出发了。长宁在炎州,炎州东边靠海,长宁在炎州的中心。当年太祖皇帝把京城定在长宁,一是长宁易守难攻,西临千锦山和千秀山,南临曲河。二是长宁地域宽广,土地肥沃,气候适宜,少有旱涝灾害。
玉南位于青州,青州地势高,在大安的最西边,是曲河的发源地。长宁距离玉南需要半个月的路程,走到青州边缘就不能坐马车了,只能骑马。
李榆和钟锦同座一辆马车,跟了一辆马车装行李药物,二人出行十分简单。
马车内,李榆闭目养神,钟锦打着哈欠。
“王爷,你不觉得委屈吗?”
“何来委屈?”李榆仍旧闭眼。
钟锦口无遮拦的回答:“朝中那么多人,为何偏偏就选中了无依无靠的王爷去玉南?很明显这是他们在排挤你,巴不得你在玉南送命呢。那里危险的很呐。”
“是你觉得委屈了吧。”李榆的语气变得温和起来:“不要委屈,玉南离长宁远的很,信件往来都很慢,在那里能感受到京城没有的自由。”
“真的。”钟锦终于露出了笑容。
“真的。”
这次确实是他拖累钟锦了,如果不是他,钟锦此刻还是一名恩梁生,更不会随他远赴玉南。生来就有的责任感和此时此刻的愧疚交织在一起,李榆一定要保护好她,让她平安归京。
不过钟锦远离京城也好,她女扮男装,有些冒失,以前不引人注目,现在也算是显庆帝身边的红人,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迟早出事。
想到这里,李榆好受多了。
出了炎州就是华州了,青州在华州的西边,越往西走,路边的流民越多。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了,此时人马俱疲,李榆决定在华州的陵城休息一晚。
傍晚,南倾找了一家客栈。
店小二笑嘻嘻的迎过来:“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三间客房。”南倾回答。
“好嘞,客官上楼。”店小二在前面领着,他是一个热情多嘴的伙计,询问道:“看客官的打扮,不像是本地人。”
李榆淡淡回答:“我们是去青州探亲的,路过此地,在此歇息。”
店小二为他们安排好了房间,一脸凝重说:“哎呀,青州今年洪涝严重,瘟疫爆发,客官还是小心些好啊。”
李榆明白过来,客栈的人流量大,店小二知道的消息肯定多,打探道:“是吗?这洪涝灾害不是下游频发吗?怎么青州位于上游,地势如此高,还会爆发洪涝?”
店小二用手挡着跟李榆说:“还不是那个新来的钦差,私自做决定。”
店小二没多说就被老板叫去了。
钟锦猜测,嘴角噘着道:“王爷,梁博顺之死一定不简单。”
李榆顿了顿说:“问问这里的流民,说不定有线索。”
“我也去。”钟锦兴奋的说。
李榆打趣道:“外面可危险的很,钟太医也去吗?”
钟锦没说话紧紧跟着李榆。
两人在街上转悠,这里比不上长宁繁华,但是没有长宁压抑。街边小贩卖着各种各样的饰品,新鲜玩意儿。
长宁的夜晚没有那么热闹,宫门申时落钥,之后街边就不许摆摊,深夜普通人是不许出行的。陵城就不一样了,这里的管束较松,入夜尤其人多。大安朝内陆一共有七个州,这七个州各个州的寻常规矩由知州定,都不一样。
钟锦十分新奇,她第一次来到长宁之外的地区,从没逛过夜市。路边的小吃,每一样她都要尝尝,各种小玩意儿,看得上的都要买一些。
钟锦央求道:“哦!这里有糖葫芦哎,王爷,不,大哥给我买一串吧。”
李榆同钟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