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这是康熙生母慈和皇太后的故居,也是康熙的出生之地。
自佟格格进宫起,康熙就把封存已久的景仁宫分给了佟格格居住。
她虽说是以“格格”的名义进宫,却是享妃位份例,直接住进了景仁宫正殿。客气点也可以称佟妃,不过没有册封礼,也没有皇上金口玉言,名不正言不顺。
佟雪兰是个性格高傲的人,既然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佟妃”没有册封之实,不要也罢,景仁宫伺候的人一律称佟格格。
此时一白衣女子站在殿里,面对着慈和皇太后曾经设立的小佛堂,漫不经心地问道,“嬷嬷可查出来这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流言?”
她身旁的嬷嬷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奴婢无能,只查出来慈宁宫透露的消息,有意立继后。”
说完又辩解了一句,“格格何必自轻自贱,说不准皇上就是想立您为皇后呢?”
佟雪兰转过身来,轻笑一声,“或许表哥真的有意立我为继后,但绝不会通过这种方式透露消息。”
“况且嬷嬷真的觉得表哥想让我当继后?”
听到佟雪兰问的话,赵嬷嬷仔细思索了一番,犹犹豫豫不知该说什么。
实在是皇上对佟雪兰不算热情,表兄妹的亲近有了,就是欠缺一点男人女人之间的暧昧热情。
看着赵嬷嬷的脸色,佟雪兰自嘲一笑,“你看,连嬷嬷你自己都不信。”
说完,佟雪兰又转过身跪在蒲团上,闭上眼对着小佛堂祈祷:佛祖保佑,姑爸爸保佑,希望表哥能看到我的好,希望我跟表哥能永结同心。
没有人知道,高傲的佟家嫡女对那个少年天子一见钟情,直到十八周岁了也不愿意许人家,即使他已有正妻,后宫子嗣成群,她也一心想要进宫侍奉皇上,永远陪伴在皇上身边,他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合该这么亲近。
她苦练琴棋书画,苦读汉学,就是想和表哥有共同语言,希望表哥能喜欢她,可是她长相只能算清秀,两人之间的关系不温不火,表哥对她好像没有除了信任亲切以外的感情。
如今她进宫也算得偿所愿,佟雪兰不愿太过贪心,折了福分,这继后之位不当也无妨。
至于是谁放出的流言,佟雪兰不需要查,只需要知道是谁获益就好,无外乎马佳氏和钮祜禄氏两个答案。
当然也不排除有搅屎棍混淆视听,但是可能性很小。
看到格格又在虔诚侍奉佛祖,赵嬷嬷轻手轻脚退出小佛堂给老爷传信,格格还这么年轻,就沉迷佛法是怎么回事?赵嬷嬷真担心格格移了性情,让老爷夫人劝劝格格才好。
这厢佟格格在虔诚祈祷,那厢舒莞也没有闲着。
康熙的万寿节要到了,她又要开始头疼送什么寿礼了。
无论前世今生,送礼都是一个麻烦事,尤其是送老板礼物,又怕太贵重了显示不出自己的心意,又怕太注重心意显得太廉价了。
“嬷嬷你觉得皇上生辰我送什么好?”舒莞苦恼地询问桂嬷嬷,“你可知道皇上有什么爱好?”
“皇上的爱好哪里是我们能打听的。”桂嬷嬷委婉地说道,“小主若是想不出送什么不如送个亲手绣的荷包?”
又是绣活,真是要了她的老命了,上次紧急突击给太皇太后送寿礼,就让她的手指负伤累累,如今又要绣,果然古人注重女红不是没有道理的。
很适合她这种贫穷的小妃嫔在各种场合送礼,送大礼就是刺绣屏风这样的大件,小礼就是荷包锦囊这种凸显巧思的,既不抛费太过又能展示心意。
可惜她不会做女女红啊!
舒莞惭愧地说道:“嬷嬷我的女红实在不堪入目……”
看着舒莞为难的模样,桂嬷嬷沉思一番突然想到,“小主不若给皇上做一件你晚上睡觉穿的那种寝衣?瞧着很舒适方便,也能表现的心意。”
舒莞囧,什么心意?一起睡觉的心意吗?
而且她穿的是睡裙!虽然她知道古代男人也会穿裙子,但现在这样穿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满族没这个传统啊!
不过桂嬷嬷的话倒是启发了她,她可以做一套睡衣送给康熙,最好使用纯棉的布做,穿起来属实吸汗,就是那些精美的花纹不好绣,但反正她自己手艺有限,绣不了花纹才好!
她是不敢对着康熙弄虚作假的,她知道对于康熙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来说,她每一点隐瞒都像是小学生在课桌上开小差,讲台上的老师看得一清二楚,康熙之于她就是那个讲台上的老师,对她的小心思一目了然。
所以除了她来自未来时空这个秘密要小心保守,其他她几乎不会在康熙面前卖弄小聪明。
说干就干,先做一套纯棉睡衣,如果效果好康熙喜欢,等到万寿节,冰蚕丝睡衣她又可以送一遍了!
说不定到时她的女红就逐渐熟练了,还能整点新花样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