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金枝递来的汤婆子,舒莞便疾步走出廊下,跑出去玩雪了……
等春月拎着茶壶摆到廊下小桌上时,就看到舒莞蹲在地上堆雪人,其他宫女都围在她身边帮忙,好一顿热闹。
永寿宫偏殿内。
“月梅,外面怎么那么吵闹?”喜塔腊氏沉郁地问道。
月梅瞄了一眼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后殿的人在玩雪呢。”
自从舒穆禄小主病好之后,自家小主的心情是越来越差了,还好小主不是爱对下人发脾气的人,但是天天自己生闷气对身体也不好,月梅忧心忡忡地想。
果然,听到此话,喜塔腊氏脸色更差了。
自己的不受宠固然让人苦闷,但同事的受宠更让人揪心。尤其是这个同事还跟你是邻居。
喜塔腊氏本不是什么掐尖要强的性格,但是隔壁才进宫一个月就三天两头面圣受赏,自己却一年半载难见天颜,搁谁心里都不好受。
皇上怕是早就忘了后宫里还有个叫喜塔腊·伊尔哈的女人了,喜塔腊氏自嘲地想。
喜塔腊氏干脆转身回了内室,让月梅关上门,歪在床上闭着眼睛。只是那掀动的眼皮显示主人不平静的心绪。
哎,月梅也忧愁地叹了口气,小主又钻牛角尖了。
要她说,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小主受不受宠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何必为难自己呢,放宽心比什么都强。
……
偏殿主仆的对话舒莞是不知道的,她历尽艰辛堆起了一个还算能看的雪人,便兴高采烈地去廊下吃茶了。
“小主,可要叫人做冰雕?”金枝看舒莞玩雪这么有兴致便问道。
“冰雕?手工做的?”话一说出口,舒莞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不手工还能怎么做。
好在金枝没在意舒莞的问题,直接回道,“是的,前殿有个小太监很擅长做这个,求奴婢来问问小主需不需要。”
“太冷了,何必糟践人,不用他费这个心了。”舒莞摆摆手拒绝了这个提议,现在京城白天天气大概零下三四度,纯手工搞冰雕岂不是要把手都冻坏了。
“他能给小主做事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糟践人。”金枝心里有点感动,小主待人果真真诚,把他们这些下人当个人看。
“况且他在前殿没有主子伺候,平日里被人欺负也没人撑腰,份例也只有一点点,各种赏赐也没有他的份,在皇宫里没有主子的奴仆就像透明人一样,没人管也没人在意。”金枝解释道。
舒莞听懂了。
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没有主子的奴才就像流浪狗,谁都能上去踹一脚。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
心里叹了口气,舒莞还是吩咐金枝:“那你让他做两个拿手冰雕,不用太精细。”
说完,舒莞便有些意兴阑珊,捧着茶杯又开始怀念现代社会。
她这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实在看不惯这样的阶级社会,可惜她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能做的也只有提供一点点有限的庇护。
当然,心情不影响食欲,她还是像仓鼠藏食一样把桌上的点心吃的七七八八,也有可能是“早膳”根本没吃饱,能量消耗太大。
舒莞一贯信奉既来之,则安之。保持好心情的秘诀就是不要自寻烦恼。
所以很快就把这些事甩在脑后了,她要是个敏感的性子,现在估计要再抑郁而死一次。
“金枝,桂嬷嬷什么时候有时间,让她来见我一面。”舒莞询问道。
“奴婢明天去广储司针线局顺路问问。”金枝心领神会,小主大约是想了解一下香肌丸的事。
舒莞确实要问,不过更重要的是给桂嬷嬷面试一下。
她自己对后宫一知半解,金枝银枝也只是十来岁的小宫女,对后宫的了解也很浅显,不像在深宫耕耘几十年的老嬷嬷,她们说不定比皇家人都了解皇宫,舒莞急需一个可靠的老嬷嬷给她讲解一下后宫势力格局。
希望桂嬷嬷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