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地牢刑罚我会留疤,所以特地托他转送给我。”
我目露茫然,拽了拽宫远徵:“可是,阿徵,玉肌膏是什么?”
宫远徵没回答我,我却能感受到他的手僵了一下。
这下换上官浅愣住了:“不是妹妹送的吗?”
我摇头。
她还想问,被宫远徵不耐烦打断:“不是说吃饭吗?快走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角宫内庭,花园内处处种着花,只是春日还没到,花还未曾开。
我分辨出种得都是杜鹃,笑着拉住宫远徵:“阿徵你知道杜鹃的花意吗?”
宫远徵偏头,整理了一下我有些歪的披风:“不清楚,我又不喜欢杜鹃。”
“我知道,阿徵喜欢茉莉嘛。”
宫远徵瞧着我,神色倒是温柔了下来,压着声音说:“不是我喜欢茉莉,是因为你喜欢,我才喜欢。”
“而且,茉莉花意是坚定纯真的爱。”
“一如我对你。”
我噗嗤笑出声,轻轻推着他,直笑得他耳根泛红。
我们笑闹间,听得身后一声轻咳,是宫尚角回来了。
宫远徵有些不好意思,坐直了身体,假装在品茶。
上官浅摆弄着各式菜品,一一介绍着,极其自然地盛了碗汤递给了宫尚角。
那鱼汤汤水乳白,看着就极为香浓,我端着碗,默默咽着口水。
我那不安分的幼稚少年郎看到宫尚角正欲低头喝鱼汤,轻声一嗤,对着宫尚角:“哥,我也要。”
宫尚角动作一顿,笑意在脸上弥漫开来,冷峻的眉眼也柔和起来,淡了一身肃杀气息,倒像是寻常人家里的兄长模样了。
他手腕一扭,准备将自己这碗鱼汤递给别扭的宫远徵。
此时上官浅柔柔说:“徵公子也是大人了,都已经有了准嫁娘,怎好还如此孩子气抢哥哥的汤呢?”
“我哥疼我,有什么好吃的惯常先给我。”
“这么说来,”上官浅满意一笑:“徵公子也觉得,我做的这桌饭菜很好吃啊。”
“……”
我看了看宫尚角手中的汤,再看了看自己空置的碗,深吸了一口气,索性放下了碗筷,抬手给自己和宫尚角添了杯茶。
满饮此杯,确是好茶。
吃完准备回徵宫时,暖阳依旧,天却开始下雪。
不一会儿,簌簌地越下越大,竟有连绵天地的趋势。
宫远徵想回角宫拿伞,被我拉住。
我牵着他的手,一步一顿走在了不断深覆的雪地上。
宫远徵无奈:“若你今日在也角宫也摔了一跤,我就要把角宫也铺满绒毯了。”
我笑声泠泠:“可我还会去商宫,去药田,去许多地方,难道阿徵全都要铺上绒毯吗?”
他摇摇头,对我说:“不需要绒毯,我陪着你即可。有我在,你不会摔。”
“嗯,”我用力点着头,怕在雪雾中他看不见,大声说:“阿徵在,我不怕。”
说着我拍了拍他发间的积雪,一阵银铃响,银色丝线在我手中缠绕几许。
我仔细打量着宫远徵:“这么久了,我还从未见过阿徵生了华发的模样,以雪作一时白头,阿徵就算老了也是个俊俏小老头。”
宫远徵怕我冷,拿着他的披风撑住了我,将我搂在怀中,稳稳向前走去,留下低醇声音消散于雪海。
“你老了,就算鬓角白霜,皱纹横生,也是我最美的夫人。”
“过三五十年,我们依然可以执手看雪,静候百年之期。”
我听到自己声音安然又满足:“会的,阿徵会平安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