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可听说了吗?”一女子拿起香粉,心思却全然不在手中的东西上,手肘戳了下下一旁与她同来的女子,“顾府昨天女儿出嫁,当天夜里祠堂就烧了。”
另一人见这左右并没有人注意,压低声音将头底下,凑近她道:“我可听说了,就是他们顾家的主母在祠堂中放火,想要自焚,结果疯了。”
“什么?她可是真的就疯了?”
“千真万确,你是没瞧见昨天夜里那火烧的啊,我家院里都被照亮了。”
“不是就烧了个祠堂吗?怎的就引起那么大的火?”最先挑起话题的女子不解的问道。
那人听了当即来劲了:“听说啊,我也是听说,那顾家的主母不知怎的就将院中的竹林也连带着烧了,幸亏是救火救得及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就是那祠堂绝对是烧的只剩灰了。”
顾语烟在一旁听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
她们不认识她这个丞相的嫡长女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出了一些不可避免要去的宴席,齐云林自是不让她轻易的露面。
原先她在京中的名声并不好,人们对于她的讨论也就像是,一个红枣刚开始嚼的津津有味,到了只剩枣核的时候,顶多是再不愿吐出的咬两下,真正没味的时候就吐到了一边,追寻起新的八卦来。
可谓是说的起劲,忘得也快。
桃雨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神色,手中的扫帚也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生怕她下一秒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两位客人说的可是真的?”顾语烟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那两人的身后,目光犀利的盯着还在八卦交谈的二人。
那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颇有种说人坏话被抓包的感觉,眼神中的意思也好像是在说:‘我们都说的这么小声了,她怎么就听见了呢?’
其中一人尬笑道:“确实是真的啊,昨夜里起了好大的火。小娘子的铺子离那里如此之远,没有注意到也是正常。”
“对啊,对啊,我们也就是提起一嘴说说罢了。”另一人说完,动作轻微的拉了拉身旁人的袖子,当即开溜。
张嬷嬷在柜台后将两人方才看过的香粉重新归为,招呼顾语烟道:“语烟,你要是想回去看一眼,就去看看吧。”
顾语烟装作不在意,拿起一旁没有研磨完的玫瑰花瓣,继续手上的动作:“我才不在意顾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才出来了不到半月,我们眼下还是要将这生意做好才对。”
桃雨看她出神的研磨着研钵中的花瓣,转念道:“语烟,今天做胭脂要用到的白酒脚夫还没有送来……”
她话都没说完,顾语烟像是找到了出去的借口道:“我这就去那家店里看看。”
“路上慢点,东西不着急用的,远的很。”张嬷嬷抬起手,对她说道。
又道:“桃雨你看这孩子,真是嘴上说着一点都不担心,结果还是会去看看的。”
桃雨继续挥动着手中的扫帚:“是啊,小姐她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顾府之内,立着两尊石狮子的大门前,仍旧是她熟悉的那个样子,看不出来一点被火焚烧的痕迹,她轻巧大门,前来开门的小厮见是她,也没拦着直接将人放了进去。
院墙一角的池塘旁,那片竹林早已被烧的不成样子,发黑的竹竿已经爆裂开来,只有那零星一点的发黑残破的竹叶还倔强的挂在竹枝上。
一小片长势极好的竹林就这样被毁了,让人看去不免觉得有些惋惜。
顾语烟依稀记得,顾渊每次上朝下朝之时,路过大门都会过去看一眼竹林,再发愣一般的杵在竹林旁,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很伤心一样的,只是看着那竹林也不说一句话。
顾语烟有时路过前院,就很不理解他这般的行为。
穿过一条石砖铺成的甬路,顾语烟还没走到祠堂就听见了齐云林发疯一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都烧了,都烧了,真是太好了,都烧了。”
“这下我还看你怎么去祭奠她,哈哈哈哈哈哈,真好。好大的火,好大的火,他真的是不爱我的,他不爱我。”
听她这毫无逻辑的话,顾语烟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那么精于算计的一个人怎会疯魔了?
快要到顾家祠堂的时候,她紧紧的贴着与之一墙之隔的门外,探出脑袋小心的观察着里面的一切,她知道顾渊是绝对不会放齐云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发疯的。
这一路上的仆从少之又少,想来是顾渊让人都下去了。
顾语烟探出脑袋的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原本若大的祠堂就这样被烧成了废墟一般。
红墙黄琉璃瓦的色彩那里还看的出,放眼望去只有一片烧焦的还冒着白烟的木材,残檐断壁来形容此刻的景象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顾渊揪住齐云林的衣角,大声的质问她道:“你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放火烧了祠堂?你嫁进来的这些年,我有什么不是依着你的,你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