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终于是出来了。”顾语烟走出顾府的一瞬间,突然觉得空气都是新鲜的。
她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黑色布包打开,露出里面的牌位一角,忽地有些感概,悄悄的擦去眼角的泪痕,哽咽道:“阿娘,语烟带你走。顾府早就容不下我们两人了,他也早就变得你不认识了。”
桃雨和张嬷嬷皆是身后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追上顾语烟,“大姑娘呀,你说你将你阿娘的牌位擅自偷带了出来,你阿爹知道了定是会说你的。”
顾语烟不以为然,将那牌位小心的包裹了起来,头戴淡黄色银杏叶绒花,佐以珍珠点缀,一身青梅色的素净衣裙,腰系与绣着红梅的藕粉色荷包,俨然一副民商户女子的装扮。
“我昨日已经筹办好了,现在我们只需去打扫那铺子就好。”顾语烟将肩上背着的包袱提了提,“我一早就规划好了,四间住房带着一个小院子,院前一道圆形拱门之隔的就是铺子。我们去了恰好一人一个房间,还剩下一个存个杂货之类的,刚刚好。”
张嬷嬷摸出包袱中的一个油纸包,她好容易将背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重新拿好,将东西打开,递到顾语烟跟前,“大姑娘,起的这么早,还是要吃些东西的,不然一会儿收拾屋子都没力气。”
顾语烟看了眼她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红豆糕,叹了口气道:“这是他让人买的?”
张嬷嬷语重心长的说:“大姑娘你要知道,你阿爹是最心疼你的人了,他就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才让我将东西拿了带给你。”
顾语烟回头看了眼顾府的门匾:“我都要走了,他才这样假惺惺的来送这些,真是可笑。”
桃雨总觉得身后有人,微微侧头就看见正从墙头探出脑袋,小心的注视着顾语烟的顾渊,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顾语烟的身上,这个时辰尚早,街上更是少见有人,这才放了心,想出这样的一个送别的办法。
“桃雨,快跟上来了。”顾语烟察觉到她的脚步停下,桃雨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将话咽了回去,跟上去抬头看见顾语烟拿起张嬷嬷手中的红豆糕,掰开一半分给她。
“多少也吃点,不然可真就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好心了。”她将‘好心’那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多年心中的不满,还是没有让她放下对于顾渊的怨恨。
顾渊见她走远了,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了,这才准备从这墙头上下去。
一直让他踩着肩头站上去的小厮有些撑不住,“老爷……,我有点撑不住了。”
他说着,摇摇晃晃的,双腿发软,重心失调一般的,死死的抓住顾渊的脚.踝也不敢撒手。
本来就有些恐高的顾渊这下更是怕了,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摆动道:“你……,你可要站稳了,撑——住——啊——”
在顾渊拉长了声音说那句话的时候,那小厮终究是撑不住了,两人齐齐的摔向了府中一旁的荷花池中。
那小厮顾不得自己,从池中站起后,赶忙拉住也站了起来的顾渊,池中淤泥堆积,他脚下一滑,又拉着人再次摔了个四角朝天。
“老爷,我……,我会救你出去的。”他爬起来义正言辞的说。
顾渊将头上的水草猛地甩去,“你好好看看,这池水还不到我的膝盖处深,救什么救?”
那小厮一脸的懵,看向他,池水确实没有他想的那么深,手中慌乱之间抓起的红鲤鱼,一个甩尾拍在他的脸上,似是十分的不屑。
他木讷的‘哦’了一声,只听顾渊又道:“今早真是倒霉,我怎么会让你这么个木讷的,来替我把风当踮脚的了,还好没伤着我的这些竹子。”
“唉……”他叹了口气,殊不知发生的一切,全然落在一旁的齐云林眼中。
她脸上带着些恼意,“原来这么些年你对她不管不顾,我还当是你真的不管那个死丫头了,没成想你还这样。桐儿出嫁之后,看我好好的收拾她。”
顾语烟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已经是接近了下午,离了顾府起初她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等真正的闲下来的时候,她竟还会有些怀念。
“大姑娘,你的屋子也收拾好了,你当真是要做这卖胭脂的生意?”张嬷嬷将抹布放到一旁,“这京城之中的胭脂铺子少说也有十几家之多,刚开始的生意哪里比得过那些老字号的?”
她说出的,也正是顾语烟所担心的。
这京城之中,名门望族府上爱美的女子不在话下,需要的胭脂水粉更是不在话下。
从刚开始的追求颜色质地,到后来的追求各种香味,香味久久不散的。
各家店铺也是因此不断的研制,这胭脂也发展成了各式各样的。
“要是我能在卖出胭脂的同时,教大家不同的妆造画法,这样不就能吸引女子愿意来买了。”顾语烟拉出长木板凳坐下,“我就是对做胭脂感兴趣,也就喜欢做些这样的。”
“还有就是我们也可以将胭脂盒子上做些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