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酸枣糕。”
“中邪了不是!”劈手扯下衣裳:“你不睡人家不睡?今日不吃,明日就死了吗?一天天的心思都在哪儿,还不快躺下!”
哎……
月过女墙,一阵缥缈一阵云雾。茂密的枝丫在茫茫夜色中,黝黑招摇,张牙舞爪的好似精怪。余氏的小抱厦子内,门窗落锁,能有什么事值得刁婆子守门盯梢呢?
‘哐哐哐’ 茶盅子颠簸着洒落出茶汤,孔氏一拳拳拍砸的桌子山响,砸到心窝子里发抖。
“这些庶子女就是贱坯子,同她那娘一般,作下这等门风败坏之事,天杀的,就不该养下来,我就是心太软抬了抬手,当时就该溺死才对。就是个贼人,贼淫 贱人,娼妇生个浪种,都不是好东西!”
“行了行了,休要再骂,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早知今日为何不严加管束,说来说去还是你做母亲的失职。”
“我失职?我就是心太软,那坏种子是胎里带的,我玉簪本分着呢!”
孔氏不服气,反倒跟余氏争论起来,余氏好不恼火。
“谁同你争执这些,我只问你现在该怎么办?你女孩的肚子里有个孽种,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家有了身子。现在还没显怀,待肚子鼓出来,你还要不要脸,我还要不要脸?周家的脸,呸,被打的稀烂!到时候你寻死都来找不到绳子,快些拿个主意,不要等到进了地府才后悔,来不及了!”
“要我说,此事宜早不宜迟,赶紧处理了不要耽误后面姑娘婚事!别以为只为玉汝,这种败坏门风的丑事宣扬开来,咱家姑娘一个逃不掉,叫她们到了婆家如何抬头!”
这话才算说到点子上,孔氏彻底哑火,呆愣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开口。
“设或,寻个什么下胎方子?”
被余氏一口啐到脸上,指着脸骂:“你得了吧你!平日里精明的很,此刻脑子里塞了浆糊吗!她落了胎你服侍月子?日后再给她议亲,贴她嫁妆,一百担八百挑的排场送出去?再被人家发现你女孩是个破罐子,啊呸,坏了身子的,谁要!你有钱,你是个心慈的而母亲,你博贤良名儿,只管张罗没人拦着。你走吧,左右是你房里的事,我管不着!”
余氏撂下狠话,孔氏慌了,一下子没了主张,哆嗦着恳求:“嫂嫂,你是当家的,不能不管呀!我、我没经过事儿,陡然遇到,现下也是小娃娃拾炮仗,慌了手脚。所以、所以,嫂嫂您拿个主意,我只听您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用不着拿轿子抬我!我只是说,这脏事,做与不做在你!”
“哎、哎,嫂嫂您说,我听着。”
余氏猛一甩袖子,回的好不直白干脆。反而孔氏唯诺拘谨的不像话。全然不似原先那八面玲珑,泥鳅狡猾的二老夫人!
“她这个年纪本就难嫁,再加上这档子事,嫁予谁都是个祸殃。这种事儿瞒不住,保不齐设或夫家发现,设或同那姘头还藕断丝连,闹将出来丢的还是周家门里的脸。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一了百了落得干净。我不信你不敢,拿出你弄她娘的手段,杜氏能暴毙,她女儿就不能?不过是一样的事再做一遍,不过是一剂猛药,别说你不会!话就说到这儿,要做赶紧,你不愿意只当我没说!”
啊,这……,做,必须做!说的对,留着她就是个祸患,让自己和周家颜面扫地不说,她最怕耽误玉簪。这奇耻大辱,这使心憋气,干脆死了算了!
“慢着。”
将要走,却又被叫住:“嫂嫂还有何吩咐?”
“把你们门里帮着拉皮条的老猪狗、老虔婆们旋拨干净,往死里臭打!打死了作数,打不死的打发到天边儿。谁帮她传递,又是谁给她通气儿,拐带着姑娘做出这等之毁门败家事,不打死还等着过年。我院里也要查,老娼妇们,吃喝都是咱们的,还砸主子的锅,叫她们吃不了兜着走!查,查个遍,墙根地下都要查。谁说过什么,挑唆了什么,查个底儿掉!”
“是,嫂嫂所言极是。咱们府上要大大的降妖扫尘,娼妇妖货狐媚子们一个不留!”
孔氏眼中狠厉的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