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抹异样之感。
察觉到顾檐礼的视线,墨灵晞便随意道:“何大人和韩首辅今日可是也要来?”
“是,告二老的是未正之时,现在应在路上。”温廷裕答道。
顾檐礼心中那抹异感这才全然散去,他对一旁侍卫道:“去一楼再搬张褟上来。”
侍者刚摆好了褟,韩挽萍和何无道就一前一后地来了,前人面色淡淡,倒是后者面上挂着几分不虞。众人就知这两人又闹了矛盾,甚是知趣的谁也不提。宫人就上了茶来,折腰盖碗中沏着母树大红袍,这是第一泡,琥珀色的茶汤三层分明,香气纯净,几人垂首品茗,茶香入口,心神也随之放松不少。
待一盏茶毕,顾檐礼才开口:“本君知这几日繁忙,下午才得一时清闲,本不该随意叨扰各位。只是青木之事兹事体大,这才约各位一聚。”
韩挽萍放下茶盏,看向顾檐礼,道:“既食皇粮,必不负皇恩。青木事重,君上可是想说,今日那琼瑶斋的证人莫名失踪,让君上生疑?”
顾檐礼就道:“正是此事。虽说是疑点,到底是个硬骨头,只得交由璇玑阁与刑部慢慢查着,再出定论。本君的顾虑是魔教那边。”
墨灵晞没有吭声,只是听顾檐礼接着道:“既已走漏风声,魔教教主便早晚要闻得此事。”
何无道垂首沉思,半晌,又抬头,“臣一时倒想不出君上何意。魔教这两个字从老臣口中说出来,都有些个陌生。那魔教沟通两界,又举国富庶,向来恣意,与仙家六国默然相持。青木此次向魔教示好,想来以那魔教的一贯做派,也只是随意应付过去,哪怕枫晶石生异,他们也不甚在意。若要说魔教会拿此事做什么文章,臣倒觉着此举于其利无多少,害却颇多。我仙家阵法封印魔教数万年,它再心中有怨,也是不敢多生事端。”
“何老,您不关注魔教,自然有所不知。”温廷裕道,“今年二月份的时候,魔教榕江城出了个事。这个榕江城在魔教边境,与唐国延城相邻,两地多产河鲜,故多用一种船运鲜,名唤白鸭船。唐国近年向沿河之城加了项渔税,不可折银,当地的船被官府征走,就只得跑去魔教榕江城借船,这就致船租高涨。唐国延城人仗势欺人,竟搅扰得当地渔户难以为生,甚至闹出人命。榕江知城却惧于唐国护法军,不敢将此事上报朝廷。
榕江城有个小书吏实在见不得此状,便独自上了旻都,口含血书,自缢于登闻鼓下。此事只怕是大大惊动魔教朝廷。”
何无道听着,不由惊奇问道:“这是大事,为何魔教朝廷连个反应也没有?那教主是死的吗?”
“许是因为怕事。”温廷裕道,“又许是因为谈了也无果,又何必自取其辱?”
墨灵晞听着他们对话,不曾发一言。
韩挽萍听了,就也心中清明,道:“既是如此,魔教一直隐忍,今日这事就是湖中投石,魔教见此契机,难保会继续沉默。”
顾檐礼看了看墨灵晞,问:“子卿姑娘是怎么想的?”
墨灵晞突然被问,也不慌忙,直起身子道:“魔教那边固然重要,只是事已至此,魔教是沉默或是发作,我们也只能按部就班地应付着。说到底,青木国才是实打实的仙家之国。一直以来,青木与我翌国算是往来最勤,仙丹神药、盐铁粮蔬等无所不有,青木使臣回去,青木君也就知道此事了。”
“子卿姑娘,你的意思是……”温廷裕问。
“青木国君未必会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