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品虽多,却没几个可以入口。臣不是天仙,也不是地仙,做不到不食五谷菜蔬。臣在户部每日繁忙,到了公厨竟连口正常的饭食都未能吃上,实在是糟心哪!君上,臣这么说,非是臣锦衣玉食,只食得细糠食不得粗谷,只是我翌国盛大富庶,何至于日日食馊饭?况且,这菜蔬若是储在地窖,不超两日,臣觉得也未必会糟了,只能说是光禄寺管理不善,尚待改整。若能少量多次采买,既能减少浪费,也能让臣等所食舒心不是?”
一时间,这个话是说在了众人心坎上,除了安允那方的人,群情逐渐激奋,一句接一句地说起公厨之事,其间还有一人想来是深受公厨折磨已久,怨念深重,指着安长郅就愤然道:“安长郅!喂猪都不兴你这么喂的!你那是人食吗?明明是潲水!”
这话说得有些过头,却是直抒胸臆,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转过身垂首噤声,等着顾檐礼说话。顾檐礼面色已是极沉,当即道:“光禄寺腐败至此,都察院、吏部,你们是没长眼睛吗?为何无人上奏本君?这些年官员考绩你们都是怎么糊弄了事的,说话!”
何无道当即掀袍一跪,俯身叩首:“是臣失察!请君上让臣协都察院查清此案,以弥臣之过,结案当日臣必当自请革职,由君上处置!”
吏部众人纷纷跪倒一片,都察院左右都御史也是跪地双双言道:“臣愿随何大人,先查清此案,再自请革职,听候发落,望君上息怒!”
顾檐礼就道:“光禄寺卿安长郅务必配合查案,期间暂停一切职务,由户部左侍郎暂代。刑部尚书安允当避此嫌,查案一事由礼部尚书凌子翊暂理刑部,同吏部、都察院、大理寺共查,户部协理。今日启程回京,连夜彻查,三日之内,本君要看到与此案相关题本。”说罢,他绕开地上跪着的人,径自从殿中离开。
众臣愣神,反应过来后忙一个接一个地跟了出去,回到各自行宫收拾了东西就启程回去。所幸回去的时候还可以走缩地门,用不着彻夜赶路。待回了上京,凌子翊立马前去刑部整顿,后才同何无道等人会面。其余人无事的就各回各家,有职务的便待在公廨不敢随意离开,生怕查案查到自己这里。
刑部的人见势头不对,纷纷倒戈,对凌子翊是有求必应,恨不能一下子撇清自己与安家的关系。一夜之间,光禄寺被翻得一片狼藉,所有薄档账目全部被收走,相关的官吏全部被带去审查,昔日的圣光早已化作灶间炊烟,消散殆尽。
户部配合查案,调出银册,刑部里供词堆叠,光禄寺腐败已有铁证。不过这还没完,安长郅府宅被抄,搜出银两全部没入赃罚库,同时,因账目不明,凌子翊向顾檐礼请求进京正园搜查。
这一请求遭到安允一党极力反对,若无铁证,岂能随意搜查朝中正二品官员私宅?故而作罢。
京正园依然是京正园。
往日光是立在那里便足够威严的京正园大门,此时却显得萧条。安允遣散了府中侍者,崔管事再三乞求,也依然没能留下。园中尚还保留着有人精心打理的局面,繁花似锦,树木掩映,连一块勾头都严整光洁。
而此时,竟有几辆饰着五彩穗子的锦蓬马车缓缓停在京正园门前,正当往来之人生疑时,魏慈从马车上下来,跟在她身后的几人皆是安家族亲,只是没有安瑜和安瑾。魏慈见没有守门人,眉间一拧,伸手推了下门,那门竟是就这么被推开了。几人一怔,遂跟着魏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