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听完老婆子的话,萦绕在他心头的这么多年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的确,这样想来,阿婆对他好的确是从阿好离开后才开始的。
“这些金饼,老婆子受之有愧啊,”老妇人又看了一眼金饼:“还是阿好姑娘有眼光。”
原来这一切的答案都是阿好。
“对了,你不是去咸阳城找阿好姑娘了吗?”
韩信摇摇头。
老妇人鼓励韩信道:“这天地茫茫,找人何其难,不过你现在已经是楚王了,多派人去找,总有一天还是能找到的。”
韩信这次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老妇人也起身,拉着韩信的手道:“虽然老婆子当初对你看走了眼,但是阿好姑娘,老婆子可没有看走眼,那是位好姑娘啊。”
“对你那可真是没的话说,你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她的恩情你千万不能忘啊......”
老妇人历经沧桑,见过了世间的蝇营狗苟,曾经的韩信重情重义,可是那时的他一无所有,但现在他已经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楚王,那他还会记得旧日的情分吗?
“阿婆,阿好姑娘的恩情,这一生.......我是无法报答了。”
“这是为何?”
韩信摇摇头:“阿婆,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告诉阿婆。”
老妇人看了看韩信憔悴的脸色,她立刻道:“看老婆子,你也一定也累了,对对对,以后有时间再聊,那老婆子先回去了。”
韩信也没有过多的挽留老妇人,只是派人将老妇人送了回去。
连见了两位故人,韩信疲惫的坐在那里,他以为见过他们之后,虚荣心得到满足后,心里就不会再难受,但是这两人最后都扯出了阿好,这倒是他始料未及。
外面侍从进来,看了看韩信的脸色,有些胆颤的回禀:“楚王,外面有人求见。”
韩信疲惫的问道:“什么人?”
“他说是楚王的故人。”
“故人?”韩信的眉头皱起来,他不记得在怀疑,除了来旺和阿婆,他还有什么故人。
“那楚王见还是不见?”
韩信摆摆手:“让他进来吧。”他倒想看看,是谁胆敢冒充他的故人!
韩信怎么也没有想到,进来的人竟然是钟离眛,这还真是他在淮阴的一位故人。
钟离眛是在阿好离开淮阴后出现的,他们曾经在一起读过兵书,一起切磋过武艺,后来钟离眛离开淮阴,投奔了西楚霸王项羽。
钟离眛离开后,韩信得到了钟离眛的认可后,他决定起身到咸阳城寻找阿好姑娘,只是那时天下大乱,阿好离开了咸阳城。
“竟然是你。”
钟离眛见到韩信,笑着道:“是不是大吃一惊?”
“的确大吃一惊,”韩信疑惑的问道:“不过,你怎么来淮阴了?”
“我来找你。”
韩信:“.......”
“西楚霸王项羽兵败后,我一直东躲西藏,我曾经大败汉王刘邦的军队,他一定记恨我,我打算隐居一段时间。”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你被封楚王,回到了淮阴,我有件事一直想告诉你,但是以前我们无法见面,但这件事可能对你来说很重要。”
韩信眉头紧锁:“什么事?”
钟离眛压低了声音:“你寻找的那位阿好姑娘。”
韩信:“.......”
钟离眛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不过后来她离开了楚军营地,我打听过,她是跟着范增一起离开......”
“她死了。”韩信突然的打断钟离眛:“在乌江边。”
钟离眛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反问道:“你见到她了?”
“见到了......”
钟离眛观察着韩信的神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钟离眛,你来这里真的只是告诉我这件事?”
钟离眛沉默下来。
“说吧,你有何事?”
“我想同楚王唱一出戏。”
“什么戏?”
“金蝉脱壳的戏。”钟离眛对韩信道:“狡兔死,良狗烹;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韩信:“......”
“一出假死的戏,让我彻底的消失,然后隐居起来。”
韩信眯起眼睛:“钟离眛,这件事,你想好了?”
钟离眛苦笑一声:“我还有其他选择吗?”
“那你这一声的武艺呢?”
钟离眛看着自己的双手:“本想做出一番事业,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那你后悔吗?”
钟离眛直到离开都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