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眼,“我直觉告诉你你会拒绝我。”
“你知道我会拒绝你,所以选择骗我?”余声声纤长的睫毛轻颤,“你让刘争向我姨母求亲,是不是也从未考虑过我姨母的幸福?”
“这是刘争自作主张。”萧郁解释了一句。
“但你没阻止对吗?刘争到我家提亲时,你也没有阻止,我爹娘叔舅担惊受怕那么久,你浑然不在意。因为你想试探我,试探我会不会屈服?试探我被威逼的情况下,你若暴露身份,在刘鸷和你间,我会不会向你求助,心甘情愿接受你?”
萧郁视线压低,停了许久:“你说得没错。”
“你因贺才、周南得罪我而惩罚他们,看似深情,这些对你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你真正要彰显的是你的权势和你的强大。而我真正看重的东西,我的家人,我的想法,我的尊严,你全都不屑一顾。”
萧郁与她对视一阵,猛然将她按倒在床,眸中戾气爆发:“你就这样看待我?我若只想得到你,不说今夜,之前我有无数机会能下手。我就算强娶你,你又能如何?”
余声声墨发铺散,也直勾勾看向他。
前世许多话被一杯毒酒浸没,今世她打算说出来:“我是不能如何。你若将我的父母姐妹姨舅来要挟我,我便是连死也不能。可你不会,你心高气傲,你容忍不了自己身侧躺着个被强迫而来的女人,所以你只是打算以最小的代价来得到我。假装按我所想地来欺骗我。”
以前听到小菊那番话,她会有舍己为人的想法,如她前世进宫。可事实证明,这样做未必能救得了更多人,相反,只会让更多人生不如死。
萧郁目光深深望入她眼睛,汹涌暗流。
余声声道:“萧郁,你并不爱我,你只是不能容忍别人没有臣服于你。”
萧郁冷笑:“我若只想让你臣服,何必在你身边委曲求全为奴?!”
“我从未让你委屈求全!”余声声在对视中,面对着前世今生同样这个狂热的、居然会一次又一次让她心动的萧郁,语调放轻,像冬日雪花,薄而破碎,“我甚至从未想让你出现在我身边。”
萧郁直觉是对的,她是外柔内刚的类型,知道他的身份绝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惊喜”。
“你能心甘情愿地选择全身残废的刘鸷,却不会选择我?”
“是。”
“即便我以正妃之位迎娶你,也可时常回徽州小住,也不行?”
“不行。”
“你要我如何做?”萧郁问,如何做才能证明,他是真心倾慕她。
炉内香烟缓缓升起,只在距离出口半寸可见烟形,再往上立即消散,化入整个房内,无一丝一毫痕迹。
萧郁于烛光中,凝视她的脸,余声声向来柔和示人,善良宽忍,擅长体谅他人难处。
从未这般凛冽过。
又或者唯独只对他这般,对凌安王萧郁这般!
“不要来找我。”余声声一字一句说,“我就算跟他人成亲,你也不能阻止。”
夜里风凉,萧郁从外而来,手还带着冷意,眼眸中映出余声声的面容,比他的手更冷,以至于他的双眸也开始冷下来。
久久地,没有说话。
稍后,他松开她,踹开门径自离去。
余声声坐起来。
肩膀隐隐发疼也没有管。
足足坐了一整晚。
有三天余声声都没有出房门。
到第四天,她心情好上许多,推开窗,窗台底下的花终于没有再换,还是之前那盆,飞来一只绚烂的蝴蝶。
她伸出指尖,蝴蝶并不停留,盘旋环绕,最终远飞,朝着皇城方向。
余声声视线随着蝴蝶。
萧郁何等心高气傲,恐怕这世上还没有人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绝过他,想必还在考虑如何对待她。
入夏后,姨母将余声声找过去。
“之前我想为你说亲,但咱们跟刘家的事在徽州人尽皆知,很多人怕得罪刘家,现如今刘争去了皇城,总算得了安生,这两月媒人又来了不少。”
“声声听姨母的。”
“你同意了?”姨母倒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
“声声年龄渐长,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想找个忠厚老实的,略有薄产就可。”
“好。姨母多帮你问问。要是你真嫁人,还真舍不得。但女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好好挑选总比坐等好。”
“姨母多费心了。”
姨母平日无事,之前跟刘争结亲时也认识不少县官富商夫人,动作很快,请了不少青年佳俊来家中给余声声相看。
余声声看了两个月,总算有个合意的。
年二十一,也读过书,爹娘死去便经营家中布庄,有十几亩农庄收租,还有座院子。也算是颇有家底。
第一次来,衣袖和鞋底都有磨损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