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声声这才去望他的背影。
身姿跟萧郁如此相似,为何她到今日才发现?
早该相信自己直觉的……
这之后一个月,阿灰未再出现,像是等她冷静,又像是在调查,他明明瞒得如此严实,究竟是从何处泄漏?
窗台花还在换着,可余声声无心再看。
天气反倒一日暖过一日。
跟她初到徽州时的心情已不可同日而已。
小菊端糕点进来,故意引兴趣:“小姐,昨日周小姐可算受了奇耻大辱了。”
即便余声声没有回应,她也自顾自说,毕竟她擅长用这些新鲜逸闻逗余声声开心,别看小姐嘴上不说,实则很爱听。
“本来今儿算是周小姐出嫁的日子,是明媒正娶的正夫人,谁知道不知怎么回事,那大门打不开。新娘子花轿在外面等了好久好久,那门就是打不开,外面看客都在看热闹了,最后快天黑,眼见误了良辰吉时,花轿只好从小门入,那可是纳如夫人才进的地方。”小菊笑道,“这还不算完呢。”
“后来到了拜堂。这巡抚大人说门打不开,应是原夫人在天之灵不许,又从小门入,便算纳如夫人,继室变如夫人,这周小姐可是吃了大闷亏啊。周大人居然也不敢吱声,还讪讪陪着一块儿敬酒,强颜欢笑。真是好一出大戏,现城里人都在传。还说周小姐当晚都气哭了。”
周家和刘家过了三书六礼以正夫人之位迎娶人尽皆知,婚堂上当众如此出尔反尔,被人谈作笑料,不仅违背公序良俗,让周家难堪,也让刘家自己声名扫地,再好的姑娘也不敢嫁他儿子了。
且听闻刘争对迎娶同僚年轻貌美的掌上明珠甚为得意,他向来极好面子,就算跟周家有龃龉,也不至于搞这么一遭。
除非——
跟迎娶姨母一样。
听命于人。
隔了几天,小菊端进来一个锦盒:“小姐,管家说是阿灰让转交于你。”
打开。
是一对黄玉耳环。
做工用料跟上次首饰铺中又完全不同,更为精细,串链银光白皙,黄玉光看色泽便不凡。真正好的黄玉不是清透,反倒是质地厚重朴实绵密。尤其甘黄为上品。
对她的动向全然得知,欺她一分报之百倍。
还真的是……
萧郁的作风呢。
小菊出门采买,她提着篮子,总感觉有人跟踪自己。
莫不是人贩子?
她小跑两步,窜入人群,以为已经甩开,谁想一侍卫模样的出现在道路尽头:“小菊姑娘,王爷有请。”
王爷?小菊疑惑,该不会是骗子吧。
她正想张口呼救,对方拿出“萧”字令令牌,小菊在皇城中待过,知道这令牌纯金打造,款式特殊,只有皇子们可用,徽州小民可用不起这个骗人。
侍卫带她去了福记。
灰黑衣男子正独自坐在桌边喝茶。
“阿……”小菊张口,见侍卫恭敬站在他身侧,眨眨眼,反应过来,“王爷?”
萧郁神色自若地端起一杯茶:“昨夜,你们小姐跟你说了什么?”他送黄玉耳环已算是变相承认身份。
“如实回答王爷的话。”那侍卫喝道。
平日里阿灰对人便不算热情,从不行礼,以为是他性子缘故,可今日瞧他这般模样,密密麻麻的感觉窜上小菊的后背,她一直觉得阿灰很奇怪,竟是如此!竟是如此!
更何况听对方称呼还王爷。
王爷呢,身份比小姐父亲还高!
怪不得阿灰能支使徐府内的管家,还能送玉耳环!
“小姐没对奴婢说什么。”小菊连忙低下头回道。
“昨夜呢,有什么异常?”
“没,没什么异常啊。”
“说实话。”阿灰目光一转,语调冷冷,让人感觉出他与小菊这般人的天差地别,是绝对上位者存在,小菊当即心神一凛,“只是小姐最近心情都不佳,昨夜似是做噩梦了,奴婢今早出来便是出来采买药物,想做点安神汤的。”她提提篮子。知道阿灰,不,王爷肯定很关心小姐。
又开始做噩梦了?
有时,萧郁简直怀疑自己跟余声声是否有过深仇大恨。在皇城便做噩梦,来徽州后好了些,如今知道他身份又开始做噩梦。且当初见到他的长相后非常抗拒,不愿相见。
之前他命人详查过多番,余家跟自己平日里处置的案件无一丝一毫的牵扯。
“除此之外,有无跟你提过我,或者凌安王?”
凌安王?小菊诧异地抬起头,小姐当初说阿灰可能是凌安王,居然是真的!
她摇摇头:“没有。只,只有过一回提及您可能是凌安王?”
“什么时候?”
“从烟州回来后没多久。”
余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