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足足底刚踏上船板,便觉脚下晃动不止,一时之间,脸色惊变,却只是抿着唇,并不吭声。
不经意间流露的谨慎被那少年看穿,于是折下右袖回腕覆盖掌心,伸手支撑在她抬起的胳膊肘关节处,柔声提醒:“当心。”
沈星遥晃晃悠悠上了船,回头冲他道了声谢。
“不必客气。”少年展颜一笑,随即折好衣袖走上了船。
沈星遥不敢在船头久待,一上船便坐进了舱内,谁知这船夫不爱干净,在船舱里堆了许多杂物,不时发出异味。过了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了这气味,只得起身跑了出来,蹲在船头干呕。
“你看见什么了?”少年好奇不已,回声掀开舱帘看了一眼,便立刻满脸嫌弃地缩回脖子,道,“这船家也真是……”
“也不全怪这些,”沈星遥苦笑摇头,“我生在北地,不习惯坐船。让兄台见笑了。”
“这又没什么,”少年笑道,“也不是生在南方便个个都会撑船游水,凑巧不适应罢了。”
他说完这话,便去船舱内找了张凳子,拿到船头放下,示意她坐下。
“要是觉得头晕,最好不要逆着船行方向走动,坐下歇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少年说道。
沈星遥略一点头,随即问道:“公子可是渝州人士?该如何称呼?”
“我从金陵来。”少年道,“敝姓凌,名无非。无非无是。好个闲居士。”
末了,淡淡一笑,温声问道:“姑娘你呢?”
“我姓沈……”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船身突然发出剧烈的晃动。沈星遥本就站不稳身子,一时间,一头往船舷外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