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已经过了一年。
离那件事,已经有一年了。
在这一年间,那个曾当着她的面摔门而去的老人也来过几次。每一次,夏伊落只是喊了一声“爷爷”后,就将房间的门紧闭。父母和她也谈过几次。
“他是你爷爷,我知道你心里受了委屈,但他是你的亲人。亲人间有什么事不能原谅?”
亲人间有什么不能原谅?夏伊落听了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多少人受了“亲人”两个字的绑架,去做一些自己根本不愿意做的事,又有多少的家庭矛盾是因“亲人”二字而起。
夏伊落道,“我不怪他,但我不想接近他。”
父母拿她没办法。其实,连她自己都拿自己没办法。
她知道自己很软弱,但在某些方面,她不想继续软弱,想要保留骨子里仅存的一丝倔强。
今年下雪的次数比去年多,有时候坐在教室就能看见簌簌的白雪纷飞起舞。
虽然不是初雪,但夏伊落想起了曾经贺娜问过她的问题。
她发着呆,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尖触碰了一下不锈钢的保温杯杯身。
凉凉的,像雪落在手上的触感。
“池小言。”
这是她对池言的称呼,因为对方曾经说过不喜欢被人喊全名,感觉很怪。
池言正无精打采地整理书桌,“干嘛。”
“你有没有过喜欢的人。”
池言顿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抠了抠有些折起的书角,轻声道,“有。那你呢?”
夏伊落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轻易的就得到了答案,而且对方似乎很坦诚。她也不好藏着掖着,便诚实回答道,“嗯。有过好感算吧。”
“当然算。有好感就是喜欢啊!”池言不知怎的突然来了兴致,“你先说我先说?”
“说、说什么?”
“你开的头,你讲说什么?”
夏伊落有些为难。
池言道,“那我先说吧。就……我初中的时候,一人一个桌椅,是没有同桌的。然后,我有个前桌,是男的……他成绩很好,老是给我讲题目。”
夏伊落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主要是,别人问他他不教,他只给我一个人讲题。”说到这里的时候,池言面上带了一丝羞怯。
“哇哦,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双标?”夏伊落突然觉得有几分浪漫。
池言继续说,“反正那时候我还蛮喜欢他的。他的名字是复姓,生活中复姓不常见,反正我从小到大就见过他是复姓,所以印象蛮深。”
“那他姓什么?”
“令狐。令狐冲的令狐。”池言面上忽然换上一副“可惜了”的表情,“不过他初三就转走了。果然,他不是我的令狐冲,我也不是他的任盈盈。或许我是小龙女。”
听到这个比方,夏伊落忍俊不禁。
池言不满,“你笑什么?”
夏伊落:“我还是第一次有人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小龙女的,对不起,没忍住。”
池言从一本书里抠出一个光盘照了起来,“怎么了,我不像刘亦菲吗?”
确实,在谈起小龙女的时候,夏伊落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刘亦菲穿着白衣仙气飘飘的模样。也许在老一辈人眼里的小龙女是李若彤,可一辈人有一辈人的记忆,夏伊落这一辈看的最多的可能还是刘亦菲那版的《神雕侠侣》。
夏伊落很给面子的回道,“侧面有点像。但从正面的话……可能更像石原里美。”
池言想了想,点点头。石原里美也很漂亮,也挺好。
池言突然话头一转,“到你了。”
……夏伊落突然有点想继续追捧池言的美貌。但显然对方已经不给自己这个机会了。
“好吧。”夏伊落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终于还是开口了,“有一个男生,我和他从小就认识……也不算青梅竹马吧,反正小时候我、他还有另外一个女生,我们三个关系挺好的。我觉得那个时候还算是好朋友的关系。”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五年级转校走了。转学之后,我很想他们。但渐渐的适应了新事物后,我对他们的印象就淡了。偶尔也会从父母和一些亲戚口中听到他们的名字,但我已经不想去了解关于他们的事情了。可能这就是喜新厌旧吧。”
池言想了想,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这不算喜新厌旧吧。我不知道听谁说,人生的路是很长的,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人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而下一段,就会换其他人来陪了。”
夏伊落笑笑,继续道,“我没想到高中会再遇见那个男生。”
“我们班的?”池言瞪大眼睛,开始迅速在班级里扫视。
“不是不是,在高一的那个班。他应该学习挺好的,可能中考的时候有些发挥失常,只进了普通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