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呢!”
敲门声接连不断,丝桐揩去额间的汗珠,不紧不慢地下地,胳膊小腿肌肉的酸痛让她微微吸口气。她暗道果然冷不丁出手揍人还是不行,下次得活动开才是。
她将枕下琴书摸出揣在怀里,这才出去。
对于外面的人,她早有猜测,八成是那赵起带人找茬来了。
她冷着脸打开门,外面站着的不是赵起,而是另一位素未谋面块头魁梧的大汉。
大汉不怀好意地咧出一嘴牙。“原来真是个妞。”
丝桐双臂环胸,看向他身边,也不见赵起身影。
她问:“你是谁?”
大汉不答,朝旁边一站,让出一个人的位置,突然说道:“李婆子,你来说。”
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婆子出现,丝桐眉头渐蹙,正是这间铺子的租主,那精明的倒三角眼此刻满是得到便宜的愉悦。
“这间铺子已经租给这位大爷了,你快些收拾赶紧走吧!”
丝桐眯起眼,问向大汉,戳破他的目的:“你是来替赵起讨公道的?”
大汉嘿嘿一笑:“赵起是谁?我只是单纯有笔生意要做,来收个便宜铺子。”
丝桐冷哼:“这铺子除了便宜没别的,要做生意谁会选这?”
李婆子一听不乐意了:“你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我这咋不能做生意了!”
大汉附和;“可不是,我要做的生意你又不知道。”
丝桐讥讽道:“你怕不是做的讨债的生意。”
“说话别这么难听,我就是讨债你又当如何?”大汉扶着门框。“当然,你要是想继续盘,我也没意见,只是全看李婆子脸面,李婆子,你说是不是?”
李婆子清清老鸦嗓,对着丝桐道:“我这铺子要涨价,你若每月给我十两银子,老婆子我呀,就不让这位爷租了。”
“十两!”丝桐提高音量。“你不如去抢!”
大汉一抬手。“哎,姑娘,都说了,说话别这么难听。没钱就干没钱的事。”
丝桐眼睛因怒火而晶亮,目光在二人只见来回窜,心道李婆子怕不是收了什么好处,把她给卖了,这大汉定是听闻她有点功夫,遂改了手段,直接用钱来逼她。
丝桐运口气。“铺子我不再租,可租期未到,多出来的租金得退我!”
李婆子听见这一下不干了,倒三角眼吊起来,好似要吃人。
“你瞅瞅!你这铺子给我改的都没脸继续租,到处都是破木头,我还没找你赔呢!”
“你血口喷人,谁给你改了?”
大汉制止接下来的吵闹:“大家都好好商量,既然改了铺子,这租金定是不能退了,十两姑娘接受不了,那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走人才对。”
丝桐紧紧攥住拳头。
“赶紧的,要是敢赖在这,可别怪老婆子心狠,找人给你赶出去!”
丝桐攥紧双拳。
不能打人……
“你若是赶我,那我就去报官!让官家好好评评!”
大汉突然一乐。
“姑娘说的是。我也正好想让官爷评个理。”
他朝李婆子使了个眼色。就见李婆子突然冲出去,坐在外面的地上哀嚎一句:“哎呦,我的老骨头哎!”
她瘫坐在地上,“你个小姑娘啊,当初老婆子我好心好意便宜租你,不就看你无父无母,一人可怜么,你倒好,把我这铺子整的哪都不能看,可怜我老婆子一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你狗咬吕洞宾啊!”
丝桐被这一出整的是瞠目结舌,她哪里见过这样不讲理的市井阵仗,她对上大汉促狭的目光,这人手里全都是整她的把戏!要不让她流落街头,要不就要她赔钱,要不就会让她进衙门,总之都是手段!
这嚎声果不其然,渐渐又引来一批看客。
丝桐荒唐笑出声,“你们合伙算计我,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李婆子睁只眼,“哎呦,什么好处,你这小姑娘怎么还反咬人呢。”她对着周围人一挥手绢。“昨天有没有人看见她打人,好家伙,今天改打我了!”
大汉假模假式地搀着李婆子,义愤填膺道:“报官!”
四周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一个衰弱的老人和一个正值风华的女孩,一看便知弱势究竟在哪一方。
陆续有人加入“正义”的阵营。
丝桐气不过,大声道:“昨天是那个赵二流子赵起摔断了我的琴!这人要替赵起出一口气,伙同这老婆子今日来讹我!”
大汉笑对一切:“我单单路过。”
李婆子帮腔,“要不是这位壮士路过,我老婆子怕不是要被你打死,你没钱还想强要我店铺!天理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