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葳警惕地看着他们,双手紧抱在胸前:“你们是谁?带我去哪?”
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捏着镜框把眼镜扶了扶,薄薄的嘴唇开始一张一合,他礼貌道:“这是我的工牌,我叫许言,是我老板要见您。”
郁葳眯着眼睛瞧了眼那张工牌,见是本市一个有名气的公司,心稍稍放下了些,她后退一步:“你老板是谁?”
他‘呵呵’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郁葳甩了甩头发:“那我自己走。”
那个男人冲着一边的保姆车歪头笑了笑,为郁葳让了条路出来。
车一直向城市边缘开,郁葳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奉元市郊有温泉,因此这边医院、疗养院也特别多。
当车驶入一家疗养院大门的时候,郁葳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无比冷静地注视着后视镜:“你们这是要软禁我?”
许言同样也看着后视镜:“您放心,这种违法的事情我们不会做。您别胡思乱想,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车子转过了许言所说的那个弯,映入眼帘的是一家医院。郁葳并非没有脑子的人,她也准备看看许言嘴里的“老板”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下车之后,郁葳跟着许言进了电梯,等从电梯口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了等在电梯口的魏淑华。
魏淑华一脸焦急,见到郁葳之后,眉宇间的褶皱才微微舒展了些,她迎上来:“小郁,原谅阿姨这样请你过来,实在是我家小川他......”
郁葳揣在口袋里的右手狠狠地攥在了一起,她闭上了眼睛。她痛吗?痛,提到那个名字就痛。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这样又是要做什么呢?
不如把话都说清楚吧,郁葳想。
“阿姨,我跟你去,我把话都跟他说清楚。”
魏淑华带着郁葳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很呛人,还时不时地传出一些病人的哀嚎。郁葳目不斜视,走过了一个又一个病房,最终来到了段合川的病房门口。
带路的魏淑华让到了一边,郁葳独自推开了门。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病床,段合川静静地在床上躺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时间长了才眨一下。
他听见推门的动静,翻了个身,用不耐烦地声音说:“妈,我要出院,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们让我去找郁葳,她不能没有我。”
郁葳眼中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着让她受尽伤害的段合川此时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她还是有些害怕,她想后退,就像从来没有进来过一样。
段合川等不到魏淑华的回答,这才又翻回来,他看到了郁葳。那一瞬间,狂喜在他眼中炸开:“小葳,你终于肯见我了,你好不好?”
郁葳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面无表情地询问:“闻到了吗?”
“什么?”
“我的信息素。”
段合川摇摇头。
郁葳继续道:“我的腺体完全的没用了,你该放弃我了。”
段合川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看着郁葳满是哀伤的双眼,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心很疼。
“段合川,大方结束吧。你习惯了身边的变动,而我期望稳定。我们本质上是不一样的人。我对于你而言,是催眠剂,不是爱人。我跟你身边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我错认了。我本来是一个骄傲的人,只是运气不好,遇到了你。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联系了,就不要再见面了。”
段合川听着郁葳的话,心一截一截地凉了下去:“那我们还有个孩子。”
郁葳苦涩一笑,转身出去了。
推开门的时候,段合川声音不大不小地问了句:“现在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回头了?”
郁葳没有停,走出去关上了门。
魏淑华见郁葳出来没说什么,她小声问郁葳:“疼吗?”
郁葳疑惑地看向她。
“孩子没了的时候。”魏淑华补充道。
郁葳一脸不知所措,她不知道魏淑华是怎么知道的,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滑落下来,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肚子上,点点头。
那天过后,段合川每天发给郁葳的信息如同往常一样石沉大海,没有回复。临近过年,即使他在医院,他失眠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大夫也没有办法,只能用替代安抚信息素,段合川想念郁葳信息素的情绪与日俱增。
或许,他真的已经分不清他是需要郁葳的信息素入眠还是想念郁葳这个人。
起初他以为是郁葳故意躲着他,可是当他第八次把电话打到学校的时候,校长终于接了电话,说郁葳老师已经不在这所学校了,去了哪里他不方便透露。
能有什么不方便?
他打电话质问赵玉茹,可赵玉茹古怪的语气让他根本不想听这个人讲话。
大年二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