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刚落,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厮便从阴影地里走来。桓月微蹙黛眉,目光徒然凌厉。
果然,若是在梁家的场子上没碰见他,那才是会让人啧啧称奇的地步。
男子斥来的声音依旧如染血般刺骨,连抑扬顿挫的调子都透着股生来高傲的不驯。
“大家可得细瞧着,这位姑娘便是那绣春坊的顶顶头牌,轻易怠慢不得。”
梁安夜嗤着一脸假笑,用手虚指着人,末了还给桓月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简直虚伪至极。
女子立在一旁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这与被人将衣服一通拉扯下来裸露着有什么区别?
桓月压着眉,怨气直从眼中迭起溢出。她慢慢抬步向前,反倒出人意料扮一副温柔小意的样子,妥帖询问一句。
“原来是梁三公子,好久不见。怎么今日不见大公子?”
虽是白白的一句话,但却足已点燃火星。
女子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只要梁三不是个没脑的傻子,那必然是能听懂的。
果不其然。
“好,好,好。”
梁安夜连道三声好,样子瞅着似是已经达到临界点。他双目赤红,雪白的齿开合着,表情森然。
男子本就窝着上回的火无处发泄,现如今桓月又不知死活的提及,今朝也算是终于可以不必再忍了。
我们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他周身滚沸的怒气烧着,众人纷纷撤向一旁。如眼前此番情景便是权贵也不敢轻易上前,急急的又离风暴中心远了半寸。
摇晃的烛火下,梁安夜晃晃悠悠地踱步到人眼前,他面部扯出了个极其诡异的微笑,语气却轻之又轻。
“姑娘不妨猜猜,不久前我府中的下人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男人说话的语调轻缓,一步步催人心,磨人骨。字字吐出的话也丝毫不留情面,讽刺味十足。
“他们说,说桓月姑娘攀附白府不成被人赶了出来,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山鸡就是山鸡,一朝得道就妄图变成飞天的凤凰,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些。姑娘你说,对不对?”
面对梁安夜刺人的冷嘲热讽,桓月可以通通默不作声,尽数接下。
但随之一齐射来的,众人审视的目光,却让她慌忙失了神。女子垂下眼皮,板着燥热的脸抿唇,手握成拳。
从前这样的目光见多了她并不在意,如今不过才挺直腰板活了几回尔,便再也耐不住这种滋味了。
桓月羽睫轻颤,眼里含着点点细碎的脆弱却赌气般不肯泄出半分,只是更加紧握着手中的提灯,好像那是自己夜行险路唯一的依靠。
眼见女子不开口反驳自己,梁安夜心下三分可信的话也成了十分笃定。
便是不用人想也能清楚,白府这等高门府第哪里是她能攀上去的。
如此烟花巷柳地的女子实在是不够看,一时消遣而已。若是真娶了,怕是连提鞋都会嫌膈应人。
思及此,他又睁目打量了桓月一番,青涩绵软的面
皮阵阵透着诱人采摘的嫩色,男人的眼神也徒然变了味道。
桓月心道不好,眉毛狠折了下,好似有所察觉般退后两步,躲避着危险。
可她一介弱质女流又怎么能逃过满是豺狼虎豹的贼船,更何况梁安夜今也是为她设的局。
男人黏腻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几番,淡若如风的轻飘飘贴近人道,音调越来越高。
“不过,你这样天大的胆也只到今天为止了。我倒是要看看,没有白家的庇佑,你在我手下怎么活?”
“来人,给我按住她,我便是要来扒了她这一身傲骨!”
梁安夜一声令下,小厮纷纷应和着伸手就要拿人上前。
周遭人看这架势顿时闹哄哄乱作一片,面上有怜有忧,皆叹这女子时运不济遇上了这祖宗发病,可又不由得在心中默默替她祈祷。
可这位被众人一致担心的主人公却安安分分的,既不挣扎也不吵闹,被小厮压着手放在身后,颇有些任你摆弄的意思。
难不成她是认命了?
桓月被梁安夜捏着下巴抬头,她娇嫩的唇瓣被齿咬着,映出道道深痕。
男人微眯起眼左右巡视起了她一身皮子,视线仿若视衣衫为无物,话语中还带着几分纨绔子弟的跃跃欲试。
“上回没完成的事我总念得紧,料想你也应是,不如我们今日便就在此继续吧。”
在此?!
明明是含着几分询问的问答,可梁安夜却根本没有让人应声的意思,直直地动手扒着桓月的衣服,贴身上去。
这样荒唐的话语砰的在桓月脑中炸开,绕是她再气定神闲也坐不住了。原不过以为是被他嘲讽几番,忍忍便过去了,可他如今…
竟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如此的苟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