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
虽然某人强硬地定下了李美玲的辅导权，但结果他自己立刻就被任务拖拽到拉丁美洲去了。特级咒术师对应的是特级的任务量，五条悟这一趟直接就被钉在了异国他乡，连睡觉的时间都挤出来，也还是被拖了小半个月才搞定。
于是那段时间实际上是夏油杰在教导李美玲如何使用她的身体——这么说有点歧义，总之就是夏油杰作为体术的集大成者，指导李美玲这个小菜鸡，不能说是游刃有余，简直就是大材小用，国科院导师教瓜娃子做数学题。
不过师生两人都没意见，夏油杰尤其没意见，还频频夸奖，说李美玲是他见过的体术上最有天赋的学生，什么招数一看就会一点就通。
被夸的人自己心知肚明，其实是她作为“李乔伊”时打的底子还在，这番只是让身体跟上脑速而已。
而夏油杰则在想，其实五条悟可以再晚点回来。
这种想法，今天，此时此刻，格外强烈——在他拎着甜品盒子，走到美玲老师的独栋别院墙外，却听到里面传来五条悟的声音时。
五条悟问味道怎么样。
女性清凉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因为吃了甜口的食物，音色也变得甜润了。
他们似乎很高兴，围绕着五条悟带过来的伴手礼聊了一会儿，接着又聊五条悟这段时间在异国的见闻，最后话题终于落到她最近的体术进展上。
五条悟让她展示一下训练成果，大胆往他身上招呼。
夏油杰听到这里，眨了眨眼，举步向前，几步之后，一个转角，踏进了弥漫着黄油甜香的庭院。
入目瞧见五条悟扣着那人的手腕。六眼没用无下限，淡淡咒力萦绕周身。
“杰教得不错嘛。”五条悟夸赞。
黑发的女教师点了点头。她抽回手腕，转身——显然是转身之前就察觉到夏油杰来了，她的视线稳稳和他对上，绽开笑容，“夏油。——啊，这个，是昨天说的‘特级’蛋糕吗？”
她很自然地接过他手中的盒子，道谢，眉目弯弯。
不论口头称呼还是肢体语言，都很明显的，亲疏有别。
夏油杰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宽慰：怎么看，这个亲，还是在他这边的。
“今天天气不错，在外面吃吧？”她问。
夏油杰说好。
“那我去拿碟子，夏油和五条老师在这里稍等。”
她脚步轻快地走向玄关。
夏油杰眉目舒展了。五条悟立在原地，手指托着下颔，手肘支在另一只手上，视线跟着黑发的女教师，直到她进了屋内，他才调转目光，落到好友身上。
“杰，”他拉长声音，“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夏油杰在石桌旁坐下，“不想……反正你也要说吧。”
衣料摩擦声，五条悟也坐下了，不但坐下了，他还设下了“帐”。
小小的帐，只把他们两人笼罩其中。
夏油杰心里一沉。帐里没有风，但他汗毛竖起，有种很强烈的、自己要遭受重击的预感。
可他坐稳了，拿出了特级咒术师的风度，挑眉看向六眼。
五条悟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他说：“她是李乔伊。”
这个“她”说的是谁，五条悟的手指已经指明了——直直地对着屋里，屋里那唯一的女性。
夏油杰呆住了。
很长时间，没人说话。
空气凝滞到了某个程度后，夏油杰垂下视线，避开对视，声音从胸膛里，沉沉地响起来：“你确定？”
“嗯。”五条悟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回来了，但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
夏油杰诧异地望过来。五条悟点了点头。
咒灵操使敛起眉，眼神思索，指尖在石桌上轻叩：“失忆……和她现在的身份有关吗？”
李美玲，她是香港送给日本的一份重礼——她是星浆体，正常来说，她会在日本被各方详尽考察，确认情况后，即刻被送到薨星宫，与天元同化。
这也是夏油杰会关注到李美玲的最初原因：她是星浆体。十多年前，也有一个星浆体，在他眼前，被子弹穿过头颅。
而那天，在高专的男生宿舍楼前，看到那个银灰色的背影时，他却恍神了。
夏油杰压下那些撩拨心绪的记忆，推测：“是附身吗？”
是李乔伊的魂灵附身到了星浆体李美玲的身上？附身的同时失去了自身记忆？以为自己就是李美玲？
五条悟唇角勾起，露出个微妙的笑：“附身……吗？大概算是吧。从年纪上来说，十二年，连夜投胎也才十二岁。但她今年二十三。”
他忽然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啊，差点就要变成不伦了。会被女初中生嫌弃的叫‘叔叔’啊。”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