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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2 / 2)

“你师姐她们已经走了?”

卫郃点头。

今日,许负确定要给南仁城城主传信之后,就带着陆清若和杜长明出了城。

“你怎么没跟着一起?”

“师姐说城内还需要有人留意。”卫郃说的是许负的原话。

实际上,许负不相信卫郃,再加上卫郃没有修为,派不上用场,所以特意将他留在这里。

“你这大师姐的性子和她的师尊一样。”江百会慢慢起身,对小环说,“院子里的花谢了,落了一地,你去收拾收拾吧。”

“是,夫人。”小环转身离开。

卫郃不说话,跟在江百会身后。

“她师尊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话很少,但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这点许负比他强,好歹心里想的还能跟你们说。若是换了她师尊过来,恐怕会单枪匹马把南仁城闹翻天。”

江百会语气感慨,“我和她师尊一起进入师门,他擅武,我擅医,我算是他半个姐姐。”

她和行录北是在仙魔大战前拜入衡云宗的。

当时的衡云宗还只是个小宗门,白桓仙君当时在宗门内也只是个长老,尚未进入天人之境。

进入衡云宗后,行录北被白桓仙君选中,收为亲传弟子,她则因为修为受限,只能在内门先学习。

再后来,仙魔大战之时,江百会认识了南仁宏,在南仁宏的帮助下,研究出适合自己的修炼方法,针术。

“我嫁到南仁家之后,还未脱离衡云宗,和她师尊一直保持联系。后来出了一些事情,他就再也不愿见我一面。”

江百会推开书房的门,停顿了一瞬,“你不好奇到底发生什么事吗?”

“师伯若是想说,自会告诉我。”卫郃面上并无好奇,表情如往常一般,并不在乎江百会和行录北之间到底会发生什么。

江百会将他带进书房,从一个匣子内取出一本书,放在卫郃面前。

“这是我在这些年在针术方面的所得,你若是还想专研此道,可以看看,不过我还是劝你换一个。”

教了这么多天,江百会大概也明白过来灵馨为什么要把卫郃送到自己这里来了。

她这个小师妹,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向来不会做。

“多谢师伯。”卫郃没提要弃医的事情,双手将面前的书捧起来,收好。

“其实,不修炼也有好处。”江百会或许是想安慰卫郃,继续道,“我和我相公都是地阶,在生育之事上受限颇大,所以在想清楚之后,我自废修为,只为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师伯身体欠佳,确实不像修炼之人。”卫郃道。

江百会苦笑,“当初嫁到南仁城才发现,原来天下女子并非享受一样的待遇。好在家公豁达,不受外人眼光拘束,愿意让我在外行医,但我一个女子,能力有限,终是没能抵住世俗的观念,一时昏了头,瞒着相公和公公废除自己的修为,幸而有师弟连夜送过来的长寿丹才能保下一条命,在相公的照料下,修养许久才和常人无异。不过也因为这件事与师弟决裂,再不相见。”

其实最开始她也怨过,怨行录北无情,不理解自己,怨南仁宏无心,不关注自己,后来时间长了才想开,一切只不过是自己自作自受,一步错步步错。

“师伯后悔了。”

江百会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只是看到你们又想起在宗门内的日子。”

那时候还只是个普通弟子,只用关心自己修炼就行了。

“好在师伯最后得偿所愿”卫郃知道江百会有一子,名叫阿炎,失踪了三年。

江百会微笑,看着有些出神,“我的阿炎,比你还要大些,个头应该和你差不多。”

卫郃如今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还很年轻。

“师伯自废修为才生下师兄,有过怨吗?”卫郃有些好奇。

江百会摇摇头,“哪有母亲会怨自己的孩子,他可是我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刚出生时他就那么小一点,像只猫一样,我一点点的将他养大,他越来越懂事,从来没让我操心过。若是可以,我愿用命换他健康。”

不对,世上明明有怨恨自己孩子的母亲。

卫郃衣袖下的手紧紧握着,将书抓得有些皱巴巴的。

不知不觉居然说了这么多。

江百会反应过来,说道,“让你见笑了,总之,不管你今后走在那一条路,坚定下去,不要回头。”

卫郃道,“弟子一定!”

这条路,回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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