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说得花遮柳隐,拐弯抹角;这次却是直言不讳,正气凛然。
将夜听琴那点投机取巧的小心思,昭然若揭的直指出来,众目昭彰,毫不留情。
登时让夜听琴的赧颜变成了大黑脸,积羞成怒,当街点指,瞋詈道:
“哪里来的勇男蠢妇,胆敢置喙本小姐!?……。”
她本欲兴师问罪,却被花不同一把拦下,正颜厉色的呵斥道:
“听琴,大庭广众之下,莫要矜才使气,坏了家风!”
随即压低音量劝慰道:“小不忍,乱大谋!不要因为这等小事,坏了花家千年来的美誉!”
说罢,便抢步上前,对二人拱手道:
“这位卿子,芳卿,花不同这厢有礼了!小姑娘是吾的外甥女,名叫夜听琴。严格来说,她不是我们花姓,在花家堡里,她便是客。与其方便,礼顺人情而已,不必小题大做。她不谙世事,言语冒犯之处,还望二位海涵!花不同想请问二位:贵姓高名?来花家堡,有何贵干?”
他说得很讲究,直指夜听琴外戚的身份,轻描淡写的便把此事翻了过去。
更是让身后的夜听琴警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是那同门异户,是走娘家的亲戚,这才敛气敛容,暗气暗恼的不做声了。
那仙郎听着妻子正色直言,几番挤眉弄眼,却不能令其打住,只好拿眼睛溜着花不同这边。
此时,见他过来见礼,毕恭毕敬的还礼,眉飞眼笑的答道:
“六叔是真贵人!数年未见,已经忘了晚辈。小侄花子祺,是令侄花在云的贴身跟班。内子是麥东帝国人士,名叫玉瑶瑾。刚刚随小侄回家里来,如有冒犯,还请六叔大人有大量,多多担待小侄新妇!小侄日后安定下来,定带她去给叔叔请安告罪。”
花不同闻言大惊!
急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他重新打量一番。
原因是花子祺侍候的主子极为特殊!
花在云是他三哥花不俗的独子,在花家堡子侄一辈里面排行老二,是花家下一代的二公子。
却在三年前意外走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多年来音信杳无。
此事已经成了花家堡上下,梗在心底的一块铁疙瘩,沉沉甸甸的折磨着每一个花家人。
就连逢年过节,都因此事变得索然无味,蒙着一层阴影,哪里还有喜庆气氛?
全家上下,刻意的不在花不俗面前表现出喜庆欢笑,生怕他思子心切,触景伤情,那个中滋味,何其苦也?‘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花家人才有深刻体会。
如今,花在云的贴身跟班回到花家堡来,便是看到了寻获花在云的一线希望。
可以了结这多年来的家门愁苦,花不同登时大喜过望!
将前面的龃龉甩了个十万八千里,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急忙上前按住花子祺的肩膀,直眉瞪眼,一字一句的询问道:
“你当真是花子祺!?你快告诉六叔:我那苦命的侄儿….他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