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蓉放下了筷子,收起了笑脸,一脸严肃地对着时雁临说:“刚刚有外人在,我也不便多说,这些年你父母走后,我们家也算是尽职尽责地照顾你,从来没有短过你的吃穿,你当年却突然一走了之,这个举动让人心寒,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你了。”
时雁临捏紧了桌布的一角,当年的事她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们也并不是非常称职的大人。
“当年你们明明知道不是我而是赵洪熙拿了我们班同学的钱,你们为什么不出来帮我澄清?”时雁临终于问出了口。
“屁大点事,你现在还要拿出来提。”赵洪熙突然用脚踹了一下她的凳子,站起来,气势很高地凝视她。
时雁临毫不畏惧地抬头盯着他,“屁大点事,你都不敢承认,还要栽赃在别人身上。”
“我......”他说不出反驳的话,又坐回去了。
李蓉见他们气氛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这都过去多久了,我们今天不提过去的事情了,吃饭,吃饭。”
“刚刚不是您提起的吗?”每次他们理亏的时候,都转移话题,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听到她说话的语气,李蓉啪地一下放下了筷子,“你表哥当时已经成年了,你难道想看你表哥去坐牢吗?”
“所以就让我被冤枉,让我被全班同学孤立。”那一年她每天上学,课桌和椅子都被人掀翻扔在后排的垃圾桶里,中午去吃个饭回来,自己的书包和书被人洒满整个教室,被路过的同学随意的践踏。
她是被冤枉的,一开始她还想向其他人证明她的清白,但是没有人听她说话,渐渐地她不再反抗,默默地缩在班级的角落里,成为了一个透明人。
“我们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早知道,我们不会这样做的。”赵冯瑞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他从头到尾都是这样一个旁观者的姿态。
“那我求你们给我转学,你们为什么不帮我呢?”她那个时候极度厌弃那个学校,只能求希望于换一个学校,只要换一个新的环境,她还能重新开始。
李蓉一脸她不懂事地表情对她说:“A市的学校有多难进,你当时是不知道,而且你待的学校教育资源很好,要是当初给你换了,你能有现在的学历吗?”
是不能换,还是不愿意在她身上多花钱?时雁临最后没有问出这个问题,答案她在很多年前都已近知道了,她只是不想再伪装和他们之前没有隔阂的样子。
这顿饭不欢而散,为了避免王阿姨担心,她什么都没有说,她已经过了那个受到委屈就要向大人诉苦的年纪了。
她突然好想回到W市,就在那个小小的屋子里,只有她和时青,不用再为过去的遭遇而苦恼。
定了最近的一班航班,她连夜回了家,王阿姨问起,抱歉地解释自己的工作需要她马上回去。
推开门,家里很安静,桶里没有时青的影子,但是她这次没有慌张,径直推开了卧室的门,接着客厅的灯光,看见躺在床上的家伙睡得正香。
他突然惊醒,眼睛在有些黑的卧室里亮得像两只灯笼,“时雁临——”
被他伸出的双手,揽入怀里的时雁临没有拒绝这个拥抱,这是他对她散发的善意。
时青惊喜地发现时雁临没有推开他,得寸进尺地用下巴去蹭她的头顶,像一只小猫一样,“时雁临,我好想你,刚刚还以为是在做梦。”
刚说完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他尴尬地咳了几声,想要掩盖。
“你还没吃晚饭吗?”时雁临从他怀里抬头,望着他慌张地左右乱动眼睛,就是不敢看她,这是他心虚的时候常常会出现的样子。
时雁临想到了一种可能,用手掰过他的下巴,语气严肃,“你别告诉我,从我离开到现在,你什么都没吃!”
他心虚地将头低下,放在时雁临肩膀上,什么也没说。
“你是准备把自己饿死在我床上吗?”时雁临挣扎着起身去做饭。
被他拉住,绊倒在他身边,“你休息,我去做,很快就好了。”
他操作者轮椅,很快出了卧室,时雁临确实感觉有些疲惫,睡了很久,醒来,发现他正坐在床边仔细地盯着她看,她不自在地赶紧坐起来。
见她醒来,时青遗憾地说:“饭做好了,快来吃吧!”
饭菜刚好都不烫了,正合适下嘴,“你饿了就先吃,我是吃了东西的,你不用等我。”
“我喜欢和你一起吃饭。”时青解释。
他突如其来说出嘴的喜欢,让时雁临有些不知所措,她刚刚没有拒绝他的拥抱,像是给了他某种信号。
时雁临之后更加避免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了。
某天,他们俩坐在沙发上,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他突然向她伸出手,时雁临脑中响起警铃,嗖地一下就跳开了。
把他吓一跳,“我只是想拿一下你旁边的书。”
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