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楼大厅,欧珩一大早,就来纪执这噌吃噌喝。
欧珩往二楼看了一眼,而后又微微朝纪执靠去,小声说着。
“嫂子还没起?昨晚听秦安璲那傻缺说,秦家少主夫人是嫂子动的手?”
话音刚落,纪执便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摩挲着手腕,嗓音平淡。
“昨晚凌晨才歇下的,怎么,你很好奇十几年前那事?”
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的欧珩,坐直了身,憨憨笑道:“也没怎么好奇,就是如果这事传出去了……”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不过你放心,我这是绝不会传出去的,手下的人也提点了。”
“但是,嫂子这事不简单呐。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要是有什么可以帮到的,别客气哈。”
欧珩又叼起一块馅饼,举止随意。
好歹他欧家也是帝都五大家族之一,怎么着也有用,更何况秦佑是阿言喜欢的人,那就是自家人。
管他什么狗屁秦家,反正秦佑是他的嫂子。
纪执听完他这话,淡淡点了个头,指尖点着杯子,思索了一会。
“姜涂的事,你知道多少。”
还以为纪执不会开声,欧珩吃饼吃得正起劲呢,突然一下被打断,话题的突变,吓得他饼都掉了。
“啥?”
当对视上纪执的目光时,他又默默地把地上的饼捡了回来,放在了桌子上。
“姜涂,怎么突然说他了,他怎么了,你不会抑郁了吧?”
说完,欧珩还被自己的话震惊了下,瞪大着眼睛,看着纪执。
纪执:“…………不是我。”
得到回答后,欧珩还松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肯定,“嗯,我说你怎么就抑郁了呐。那不是你,难不成是嫂…………”
他又顿住了,咽了口口水,没再说话。
纪执看了眼时间,也没什么反应,像是在默认。
而此刻的欧珩内心波涛汹涌,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自己这么多话做什么。
“呃,那啥,言爷,姜涂狗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前几年他接了个单,钱没赚到多少,命差点没了。他的那个病人应该是仇家多,连着他也没放过。最后还是他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安排医院养伤呢。”
“阿言,我也不知道这事对你有没有用。不过,你可以去问他呀,他那小子就听你话。”
纪执又看了眼时间,眯了眯眼,而后又漫不经心的。
“我怕他有些事不说,算了,不知道也没什么。你问下他,什么时候到我这一趟,佑佑情况有点不对劲。”
“奥,好。”
…………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秦佑已经醒了。
她没起身,因为睡着的时候做了噩梦,还没缓过神来。
身上的衣服也汗湿了,黏黏糊糊的。额边的碎发一撮一撮的,纷乱了许多。
过了几分钟,她才晃悠悠地朝洗浴间走去。
刚到洗浴间,秦佑开了水龙头,捧着水洗脸。
水龙头被关上,不经意间看见洗手台角落的缝隙上卡着一个刀片。刀头只露出了一点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个刀片是她刚来的时候偷偷藏的,因为刀很锋利,她很喜欢。
此刻的刀片,像是有着极致诱惑,像是神经毒素在慢慢侵蚀脑神经。
她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像是在摇晃,在恍惚着,没有实感。
当刀尖轻轻划开皮肤,颜色偏暗的血液流出,滴在凹凸不平的瓷板上。渐渐的,血液顺着瓷板上的凹痕流开,开出了一朵血花。
突然,她手指一松,刀片落地,带来的声音很小。
下意识的,她想洗手,因为她划开的是右手臂,血弄脏了她的手。
她抬头,却看见了自己。
那张脸,真是难看,秦佑这样想着。
不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开始大叫,抓起刷牙的玻璃杯砸向镜子。
“哗啦!”
瞬间,镜子四分五裂,里面的人脸也格外可怖,被分割成了数片。
这里的响动很快惊动了楼下的人,都在往二楼跑。
当纪执拉开洗浴间的门时,瓷板上,玻璃渣子混着血,而秦佑蜷缩在地上,像是没有知觉,缩在玻璃渣子堆里没有丝毫反应。
纪执瞳孔缩了缩,脸色白了几分,恐慌难得出现在他脸上。
语气惊慌中压着怒气,朝后面那人喊道:“联系姜涂,让他在医院安排好人。”
“好好好,你先抱她下去,我开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