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宛七慌忙解释道:“这是能吃的,汤里放了红糖,不是毒药。”
“哈哈哈,大嫂说笑了,怎么可能是毒药呢,毒药都没这么黑的。”
“就是就是,大嫂的一片心意,就算煮霜药也得吃了!”
“多谢大嫂!”
兄弟们硬着头皮张口就咬,汤圆还是热的,软糯的圆子像是裹着一层糖衣,入口竟是意料之外的香甜。
陈宛七看他们吃得乐呵呵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社恐人对面着八个猛男,尴尬得不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诏狱那边怎么样了,那死鬼怎么还不回来!
阴冷的诏狱飘入一丝暖意,藏进单薄的囚衣,温润一身傲骨。
“哥哥……”
陆微站得远远的,来之前心中万般挂念,一到这里,探见那道熟悉而消瘦的背影,突然又不敢靠近。
她哽咽的喊了他一声,那道身影却是无动于衷。
“阿绎,微微来看你了。”
牢房里发出一丝沉闷的响声,陆绎拖着长长的铁链站起身,倚在铁栏边斜斜的往外头扫过。
“谁让你来了,这哪里是姑娘家该待的地方!”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像在荒漠中咽下了一把黄沙,一开口便干裂灼痛。
陆绎转眼看向别处,眼里含着一股邪火,“还有你,一个病秧子来这凑什么热闹,染了病气回去,还不是连累我妹妹操心。”
“你这臭脾气,想气死我媳妇是吧?”朱时泰二话不说,拉起陆微就往外走,“微微,我们走!”
陆微没有反抗,忍不住又扭头往回看。
“站住,敢跟你大舅哥怎么说话!”陆绎沉沉的叹了个气,声音放软下来,“来都来了,也不让哥哥看清些。”
陆微犹豫的朝牢房靠近,偷摸打量着他,陆绎一副洒脱从容的样子,眼中略带疲惫,脸色难掩憔悴。
他们兄妹间的眉眼颇为相似,跟照镜子似的面面相视。
陆微打小就觉得他是家里长得最好看的孩子,长大定是要嫁给像哥哥这样的男人。
她红着眼小声问道:“哥哥,你还好吗?”
他笑着回应:“妹妹啊,你也不想想我是谁,诏狱的兄弟都是自己人,我在这吃香喝辣的,哪里不好?”
“哥哥骗人。”
“啧,姑娘长大了,不好骗啊。”他凝视着她身后的男人,“这么聪明的一个姑娘,怎么愣是被一个病秧子骗了去?”
朱时泰平白无故被瞪了一眼,懒得再去理会,转身走远了些。
陆绎收回目光,心疼的看着他的妹妹,“微微,受委屈了?”
“不委屈,娇哥对我很好。”
“陆家出事后他没看轻你?你别怕,有委屈就告诉哥哥。”
陆微抹着眼泪,脸上却越抹越花,哭成了泪人。
陆绎慌忙俯身凑近一些,锁链晃得叮当响,恨不得掰开铁门,“怎么了?他欺负你了!这死病秧子哪来胆子!老子出去就揍……”
“不是。”陆微哭诉着:“没有。”
“没有?真没有?那你怎哭得如此?”
她心痛道:“你才委屈呢!”
他抿着唇,淡淡的笑了笑,柔声道:“微微心里还想着哥哥?”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想,我都担心死了。”
“害,我还以为妹妹嫁人了,心里只有那个病秧子呢。”
陆微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没好气道:“你别开玩笑了,在这还笑得出来吗?”
“哥哥心里高兴啊。”他轻哄着:“好啦,别哭了。我还没死呢,给你哥哭丧呢?”
“不许说!”她吸了吸鼻子,端出一碗饺子,指间微微发颤,筷子怎么也夹不起来,气得又要哭了。
陆绎盯着她颤动的睫毛,漫不经心的问着:“你没放盐么?”
“放了啊……”
“放了还哭什么,给我再加点咸味呢?我可不好这口啊。”
陆微猛然抬起头,“那你别吃了!”
“哎呀,咋还急眼了。”陆绎突然失落道:“微微啊,你以前对哥哥可不是这样的,贴心得很呢。”
“你以前也不这样啊,何时变得如此不正经?”
“妹妹啊,男人本就没一个正经。难不成那病秧子就是个正经人?”
陆微咬唇不语。
“啧,哥哥错了,我不说他了。”
他抬起沉重的手腕,勉强挤出两根指头勾了勾,陆微捧着碗往上抬,两根手指揪起饺子往嘴里塞。
陆绎边吃边问着:“陆雨还好吗?夫家本就没个好名声,如今咱家也不好过,她在外头岂不是更抬不起头来?”
“放心吧,二妹一直都很勇敢。”
“也是,谁都没你俩敢啊。一个嫁给病秧子,一个嫁给罪民,合起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