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皂角味漫入鼻间,冲淡了鼻腔里的腥味。
陈宛七吭了一声,强撑起眼皮。
一抹薄纱飘入眼帘,这是个陌生的房间,陈宛七趴在柔软的床上,底下垫着两层棉被。
胸腔堵着一口气,她干咳两声,喉咙痛得要炸了,浑身酸软无力。
“姑娘醒了?”
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陈宛七顿时屏住呼吸,僵硬的抬起脖子,扭头看向身侧。
青灯微亮,一道模糊的身影坐在灯下,昏暗的视线看不清脸,只探见一身银白色的锦衣,大抵是个太监。
“这是哪?”陈宛七沙哑的开口。
那人只道:“猜猜。”
陈宛七紧紧盯着那道身影,看着不像是东厂那边的人,脑子里冒出一个陌生的名头,揣测道:“西厂。”
李祈安勾起嘴角,“聪明。”
一只手缓缓从薄纱里探出,轻轻捏着纱边顿了顿,似乎正在犹豫。
他直勾勾的盯着那只手,心里忍不住发笑,“姑娘若想活命,我劝你还是莫看为好。”
那只手一溜烟缩回帘子里,有贼心没贼胆。
陈宛七不安道:“公公将我带回西厂,可是要接着审问?”
“你觉着呢?”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
李祈安冷笑一声,“我听姑娘在东厂喊的动静可不小啊,怎到这西厂就成哑巴了?”
陈宛七咬了咬唇,不知这西厂是何做派,只怕说错话又把自己给栽进去。
她埋头趴下,装睡。
李祈安摇摇头,起身走到床边,掀开帘子一角探了眼。
陈宛七一动不动的趴着,心里慌得一匹,不知这太监想干什么?
莫不是也同东厂那帮死太监一样变态!
“起来把药擦了。”
……
“本督给你擦?”
!!!
陈宛七稍稍抬起头来,一抹银白的衣袖垂至枕边,袖口上绣着金丝飞鱼纹。
李祈安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瓶药膏探入纱帘,似笑非笑的嘱咐着:“记得擦药,伤口若是烂了,可是会长虫的。”
陈宛七听了顿时头皮发麻恶心想吐,接过药瓶还是道了声谢。
李祈安翘了下嘴角抽手离去,轻轻合上房门,转眼扫向院子里的一帮人,嘴角的弧度骤然垮下。
“谁敢往这屋里踏入一步,本督就剁烂他的脚。”
陈宛七掀开被子,身上的衣服换成了寝衣,她也顾不上这衣服是谁换的,痛都痛死了。
扯开裤子一看,虽是只挨了一板子,但那死太监下手着实不轻,又深又红的印子浅浅渗着血。
伤口显然是处理过了,屁股仍是火辣辣的疼,她打开半透明的膏药,闻着没什么味道,挖了点抹在伤口上,一碰就痛得龇牙咧嘴。
“啊啊啊!嘶……哈!”
屁股轻轻一碰就疼得不行,陈宛七强忍着痛又涂了点,疼得泪花都飙出来了,她的耐受力很差,只涂了半边实在是受不住了。
算了,剩下半边明日再涂。
她这身子本就底子不好,一板子下去半条命都快没了,今日又吼又叫又发疯,新伤旧病一并爆发出来,半夜发起高烧昏昏沉沉,全然不知床边坐了个人。
李祈安打开药瓶,膏药只用了一点点,一搭眼就晓得没好好擦药。
“阿七啊,怎么不听话呢?”
他往她身下看了眼,终究是没去碰,从盆里捞起帕子给她擦拭脖颈。
次日醒来,天光照进屋里,陈宛七摸了把额头,烧是退了,总感觉还有些难受,有点痒……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扭头看向自己的屁股。
不过是少抹了半边药,该不会像那太监说的那样……她颤抖的伸手,掀开裤子一看,“啊”的一声吓醒!
“啊啊啊!”
“啊啊啊!”
屋子里同时响起两声惊叫,又同时收了声。
陈宛七惊得合不拢嘴,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姑娘正在脱她的裤子,两人以极其尴尬的姿势对视。
“你突然乱叫什么,我都还没碰你。”
小姑娘缓了口气,说着便一把扯掉她的底裤,露出更为羞人的部位。
“嘴巴张那么大干什么?下巴会脱臼的。”
陈宛七目瞪口呆的看着她,还来不及合嘴,随即爆发出阵阵哀嚎。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呜呜呜……”
这姑娘眼疾手快的给她擦拭伤口换药,在她眼里这就只是个器官。
陈宛七也痛得没了羞耻感,半死不活的趴在床上掉着小珍珠。
小姑娘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下手就是个狠人!一点都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