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自然比人还要好。
陈宛七看他这身衣服都磨出球了,也没想着给自己做一身新的,为人还挺孝顺,他那义父应当也不是坏人。
布条量至袖口,陈宛七探见他手上的纹路比寻常人少了许多,貌似没有指纹。
这得干多少活才能磨成这样。
“好了。”她收起布条问道:“衣服你打算什么时候要?”
“不急。”
“今晚我也没别的事,你若是没什么要求,我就简单缝制一下,明日应该就可以给你。”
李祈安乖巧道:“我听姐姐的。”
“那我回去了,明日一样这个时辰,你就在这儿等我。”
“好,我等你。”
陈宛七从他手中接过一卷布,抱在怀里还挺沉,上手一摸就知道是个好料子,价格定是也不便宜,有这钱都可以买好几身新衣服了,也不知他咋想的。
陈宛七没有多想,脑子已经开始要炸了。
“你真的没什么要求吗?”
“穿着保暖就行。”
“行吧。”
李祈安望着她的背影,贪婪的咬着腕上的袖口,妄图索取她残存的余温。
在这杀人不眨眼的宫中,善良的人可是会被吃掉的。
陈宛七回到翊坤宫,脑髓像是被虫子吃了,盯着布料干瞪眼。
这会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裁剪缝补,反正他也没什么要求,反正能保暖就行了。
陈宛七折腾了一夜不曾合眼,除夕尚未守岁她就熬了个大夜。
除夕这日,李贵妃让她给皇后送年夜饭,生怕冷宫里头吃不饱穿不暖。
陈宛七算着时辰也差不多,顺带连衣服也一同带走。
冷宫里仍是往常那般清净,陈皇后今日倒是换上了新衣服,自个在院里写对联,心情看起来还不错。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
陈宛七起身道:“贵妃娘娘让奴婢过来送年夜饭。”
“有心了,放着吧。”
陈宛七将食盒放在桌子上,不巧压到了桌上的一封红包,拿起红包正想放到一旁。
陈皇后抬眼道:“没多少钱,你喜欢就拿着吧。”
“啊?给我的?”
“难不成是给鬼的?”
“谢谢皇后娘娘!”
陈宛七收到一封轻飘飘的红包,好像回到小时候过年,哪怕收到一块钱也傻乎乎的笑。
离开冷宫,她拎起藏在门口石像后边的包裹,拍拍灰尘往巷子里走。
李祈安早已在那等了许久,站得腿都酸了,蹲在地上折着枯枝,百无聊赖的摆弄,一时竟有些入神,她来了都不晓得。
陈宛七走到他身旁,看了眼地上图案,竟是个三角形,他边摆嘴里还边念着什么,这不是勾股定理吗?
“你也会勾股定理啊?”
李祈安回过神来,仰头望着她,“姐姐,你来啦。”
“不好意思啊,我去送东西,来晚了些。”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
他正欲起身,她却蹲了下来,似乎对他摆出来的形状很感兴趣。
李祈安思量一番,轻声问道:“姐姐方才说的是勾三股四弦五吗?”
“嗯,对对对。”
他显然更为诧异,“没想到姐姐竟懂算法?”
“学点皮毛而已,你在算什么呢?”
“桥。”
“嗯?”
“我也是跟义父学的,他曾协理过修桥,我时常跟在他身旁算东算西,可惜……”
他轻叹一声,“桥还没修完,人就入了大狱。”
陈宛七原本只是好奇,没曾想戳到人家的痛处,苍白的安慰着:“你义父这么厉害,定能平安出来的。”
“嗯。”
李祈安说罢便将地上的图案推乱,仿佛推倒一座桥。
这座桥早已在他心中坍塌,他的义父也被活活压在桥下,这辈子怕是再无翻身之日。
他那无所不能的义父,算得了贪污上万的赃款,唯独算不过人心。
陈宛七感觉到他不大开心,赶紧起身扯开话题。
“衣服你看看满不满意吧。”陈宛七说这话也属实心虚,她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不必看了,姐姐做的自然是好。”
陈宛七从包裹里抽出一条围巾,尴尬的笑道:“你这卷布其实可以做两身的,但我做不好,浪费了不少布料,剩下这一点就裁了个围巾,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着戴吧。”
“这是给我的吗?”李祈安小心翼翼的接过,眼底竟滑过一丝慌乱,捧着手里的宝贝有些无所适从。
“姐姐费心了。”
“不费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