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萨尔玛那萨尔与森比跟着,我慢吞吞按森比的指示走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从家里出发去格尔塞神庙的时候还看到森比大叔在他家门口搬花草,在尼罗河上一路也没见什么船跟随我们。而且萨尔玛那萨尔,亚述的王诶,来埃及边境一趟也至少要走三个月吧,他的来信里也完全没有提起过这件事,我实在想不出他此番前来有什么阴谋诡计要搞。虽然拉美西斯王子和我确实有些矛盾在中间,我至少还要替泽胡迪来保卫他的祖国吧。
“苏萨小姐,请看,就是这里了。”
闻言我停下脚步,不动声色记下了这栋颇为华丽的三层小楼,以及小楼前摆放的几盏造型别致的镂空油灯。
身后萨尔玛那萨尔突然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古亚述语,森比大叔闪现到我前面,面色严肃地要求我把眼睛蒙上,我们要去一个新的客栈。
“干嘛,你还担心我向嘉鲁兵营举报你不成?我们好歹也算八年的老友了,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小心思被戳穿但我没有时间窘迫,仰脸对着留了大胡子的萨尔玛那萨尔翻了个白眼。
皎洁明亮的月光下,我亲眼看到他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左右乱看,然后他忍不住了似的发出一声饱含蔑视的轻笑。
我承认我有些破防了。
“诶你什么意思?不远千里来见我,却又一句话都不跟我讲,如果不是刚才你说了一句亚述语我还以为我亲爱的萨尔玛——萨杜里少爷变成哑巴了呢!”
一边的森比脸直接成了青黑色,但萨尔玛那萨尔对他摆摆手,上前一步搂住我的肩膀向华丽客栈里走去。
“诶你——”我在一片香到呛人的玫瑰精油气味里奋力挣扎,但最终也没有改变自己被他轻易拽走的事实。布满彩绘的大门一开,一个讲究的庭院出现在我眼前。和以一条步道为中轴线的传统古埃及庭院不一样,这个庭院以一个摆满油灯的长方形水池为对称轴,几栋三层小楼严丝合缝围出四四方方的院子,庭院的四个角落里种着高大的椰枣树和茂盛的蔷薇花丛。
从铺着花哨地毯的长廊走过,头顶上一盏一盏镂空雕刻的油灯将整个场景渲染得有几分神秘浪漫。突然想到这种庭院其实是典型的两河流域风格,后面被阿拉伯帝国和波斯帝国所吸纳传承,以至于在近代影响到了欧洲的花园庭院设计。
其实这种异国风情还是非常美好的,我下意识想对身边的泽胡迪讲一讲这古代庭院的知识,可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把我气得牙痒痒的亚述人,用白眼回绝了他含笑的目光,趁他有些懵的空档我飞快弯腰从他怀里退出去,跑到森比大叔身后躲起来。
而大叔瞬间石化在原地,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萨尔玛那萨尔十分无奈地摇摇头,加快步伐向庭院最深处的楼梯走去。
一直到了三楼的房间门口,森比大叔毕恭毕敬掏出钥匙打开房门便转身离开,吓得我连忙叫住他:“森比大叔——”大叔站定转身,皱紧眉头,似乎我打扰了他去和老情人相会一般,还好我脑子给力,强行想到了个理由:“你,你把我和他单独留下,难道不怕我行刺他吗?”
“苏萨小姐,这简直是荒谬!你和泽胡迪纳赫特加在一起也未必伤得了萨杜里少爷分毫!”大叔看样子气得够呛,连珠炮一样怼了我,又向萨尔玛那萨尔行礼后大步离去。
无奈去看萨尔玛那萨尔,却看他已经安安稳稳端端正正坐在矮桌边,一脸看好戏的玩味。
说实话,他真帅,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被他雕刻一般凌厉立体的五官震撼到了。要不是那一团略显恐怖的大胡子,我或许可以忽略他的已婚身份多看他两眼。可惜我知道得很清楚,他八年前也说得很清楚,他有一位尊贵的未婚妻,应该早已完婚了现在,或许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萨杜里少爷,”我按泽胡迪教我的礼仪站在门外对萨尔玛那萨尔行了个礼,“几年前多谢您的帮助,也谢谢您不远千里给我的信件和关心,但我不喜欢和已婚男人单独相处,所以我现在要去塞特大神庙了。”
“如果景梦要去伊什塔尔女神庙我会更开心。”他给自己斟了杯红葡萄酒,自顾自喝掉,“已婚男人?我们亚述可不讲究这个,几年前我刚见到你的时候没有娶正妻但妾室已经有数位了,不知道那时候的你有没有介意?”
他话里那个声调怪异的“景梦”让我猛地一颤,我本以为在这个时空永远不会被这样称呼了…然而他之后的男权本位言论让我完全收起了所有感激和动容,左看右看,发现这个客栈里除了走廊上的灯之外并无其他光亮,也没什么动静。
亚述王的落脚点肯定有许多我看不到的暗卫,我便随意坐在了地毯上——反正这身罗布长袍已经满是沙尘了,而且在这个时空我的acquaintance实在不多,我人生中得到的爱和关心也实在不多,所以看到这个坑蒙拐骗但一直记挂我给我写信的亚述人还是挺不舍得走的。
萨尔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