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去了天子姜景丞的明德殿。虞乔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的少年帝王。
论起来姜景丞与姜珩年龄相仿,却都又身居高位,难免不能服众,因此姜珩平日对那些大臣多以冷淡为主,带着万般疏离,总得端着些叫人信服。
如今看来,姜景丞怕也是这样的想法。
年轻的帝王今日穿了一件玄色大袖衫,印着金龙腾飞的模样,他本人不苟言笑,英挺的眉,剑锋般的面庞,彰显出铁血气质。
他对这位姜珩心仪许久的小王妃煞是好奇,又不好明着打量,借内侍上茶的功夫悄悄看了两眼。
啧啧,果然是美人,难怪姜珩念念不忘。哟,两人现在还眉目传情呢,看看,两人袖子交织在一起,指不定手已经不知廉耻的握在一起了。
他照例对着二人勉励了几句,又命内务府赐下古董奇珍。好奇归好奇,他若是真的多留一会姜珩的小王妃,指不定今晚要批的折子就多一半。
于是没过一盏茶的时间虞乔就走出了明德殿,姜珩留下来跟姜景丞商议政事。
姜珩不放心虞乔一个人在宫里走动,叫来贺兰遥,带着虞乔去鸾凤宫拜见皇后。
鸾凤宫在皇宫中极佳的地理位置,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处处彰显着皇家威严。只是此处竟然无端给人一种萧条之感。
皇后一袭明红凤袍,耳坠东珠耳环,头戴凤凰衔枝珠钗,华贵照人。如果忽略她的容貌的话。
按理说皇后今年双十年华,正是最动人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几年前小产的缘故,她身子一直没养好,现在皇后看起来倒像是虞乔母亲辈的人了。
虞乔按礼向皇后行礼,皇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命人赐座。
随后两人都不再开口。
尴尬的气氛在鸾凤宫内蔓延。
最终还是皇后打破了沉默:“府上一切都好吗?你刚嫁入王府,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本宫吧。”
虞乔恭敬垂首,答案无可挑剔:“回娘娘,一切都好。”
皇后话锋一转,她端起小几上的茶盏,不紧不慢抿了一口:“你出身不高,初入王府执掌中馈难免有疏漏,本宫这里有几个得力婢女,赐给你以备垂询吧。”
说罢,她拍拍手,几个身材曼妙面容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
虞乔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她这是变着法要往姜珩院子里塞人呢!
先不说姜珩有没有纳妾的打算,她是万般不愿意让皇后的人进入王府的,请神容易送神难,指不定这些人要给她多少糟心事。
她扶了扶鬓边的海棠花步摇,装出一副纯真娇憨的模样:“娘娘赐人本不该拒绝,只是殿下若是知道了怕是会生气,我自从嫁入王府后殿下身边连母蚊子罕见,若是我带这几个美娇娘回去怕惹得殿下不喜,陛下得知也会迁怒娘娘。”
贺兰遥:???我不是女人?
皇后笑容凝固在脸上,须臾,她美目移向贺兰遥,“这位是?”
贺兰遥上前一步,“臣是摄政王的家臣。”
家臣。
这是只有太子与摄政王才能有的荣耀,他们听命于自己的主人,并不在朝廷享俸禄,但是却能以臣子自居,除了摄政王、太子、皇帝以外的任何人都无权任免家臣。
皇后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闷闷的出不去。她为了彰显一国之母的风范,特意穿戴了象征皇后的配饰,现在看来竟是有些可笑。
若是强行给虞乔塞人,被皇帝知道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国母脸面怕是要被打烂。
“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勉强了。”
她攥着帕子抵在唇角掩饰着尴尬。
好在她身边的姑姑及时进来替她解了围:“娘娘,贤妃来请安了。”
虞乔见状也顺势起身,向皇后行礼告退。
走出鸾凤宫,她方才发现自己掌心里都是汗。那样压抑的环境,她属实不想体验第二遍。
姜珩在宫门口等她,她见到姜珩立即委委屈屈扑进他怀里。
姜珩把她揽入怀中,拍拍她的背,给她顺顺毛,这才问道:“怎么了?皇后给你脸色看了?”
虞乔毫不客气吹枕边风:“她想给你纳妾。”
姜珩心中戾气霎时翻涌,漆黑的瞳孔抑制不住想杀人的欲望逐渐浮现。他在虞乔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拳头。
虞乔许是感受到了周遭气压降低,她从姜珩怀里钻出个小脑袋,姜珩再垂眸看向她时已收敛好了情绪。
她瞧了瞧姜珩,没看出什么不对,但是心底依旧隐隐不安。她总觉得刚刚姜珩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她决定活跃一下气氛。
她装作凶巴巴的样子,掐住姜珩的脸,娇声问:“殿下想纳妾了?不会是怨妾身坏了您的艳福吧?”
姜珩抚弄着她的头发,“我最爱的不就在我面前吗?旁的女人都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