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校还未公示,但李观棋被保送清华大学的消息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林鹿是最先知道的,她高兴,骄傲,羡慕,也有一点点伤感,尽管李观棋还是会继续来学校上课,每天都能见面,可随着距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离别也被提上了日程。
姜冬也明白林鹿最近为什么总是趴在课桌上出神,她偶尔也会在做完一道很耗时间的难题之后抬起头往窗外看,即使半边天空都被晚霞的金色光辉染红,但也遮不住校园里生机盎然的绿意,干枯的树枝早已焕然新生,风里的热意预示着这座城市又将迎来一个万物繁茂的盛夏。
这时候她才恍然惊觉,啊,时间过得好快。
今年的立夏是周四,上周末天气就热了起来,白天学生们频繁地去小卖铺买冷饮,到了晚上,教室里的风扇呼呼地转,依旧很闷热。
高三上周全市联考,这两天各科老师都在讲试卷,晚自习稍微轻松一些,周三晚上,江祁比平时回来得早。
只有客厅有空调,姜冬也把小饭桌上的杂物收拾干净,和江祁一起在客厅写作业,酒窝现在很亲人,它的脑袋靠在江祁的胳膊上,爪子却在姜冬也的试卷上捣乱,她索性不写了,捏着笔逗猫玩儿。
耳边只剩下猫的呼噜声,江祁的左手被猫压得有点僵了,他动了一下,发现姜冬也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走到门口把客厅的照明灯关掉,桌上还有两盏台灯,他看了看时间,23点35分,还有二十多分钟,于是又回去坐下了。
姜冬也睡得很香,猫从她手边跳到沙发上,她都没有醒。
江祁觉得光线还是有点刺眼,又关掉了一盏台灯,对面的姜冬也忽然动了,江祁以为她被惊醒了,他的手放在台灯的开关上。
过了一会儿,她除了在自己的脸上划了两条黑线之外没什么别的反应,江祁松了口气,他想,刚才大概是猫尾巴碰到了的脸,她觉得痒。
家里静悄悄的,江祁学着姜冬也睡觉的样子,趴在试卷上,脑袋枕着胳膊。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她换了只手枕,脸朝向台灯的方向,江祁也跟她一样,灯光照在她脸上,她那颗颜色浅浅的鼻尖痣很漂亮,两道黑笔印像猫的胡须,江祁看着,嘴角不觉得地往上翘。
他动作很轻地拿起手机,打开相机后举高,给他和姜冬也拍了张合照,起身前,他忽然想起少了点什么,一只手把猫捞起来放在桌上,又拍了一张。
时间差不多了,江祁回到卧室把他藏在书包里带回来的蛋糕拿出来,插上蜡烛。
“小也,醒醒。”
姜冬也睡眼惺忪地从胳膊里抬起头,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睡着了,也什么都没看清,下一秒,唯一的光源消失,客厅完全陷入黑暗。
她有些茫然:“江祁?”
在黑暗的环境下,打火机如此轻微的声响都很明显。
“我在你旁边。”
江祁的声音让她心安。
她揉揉眼睛,“停电了吗?”
“没有停电,是你的生日到了。”
他的声音里有着笑意,姜冬也刚想问灯为什么熄了,眼前就亮起一簇火光。
这簇光很柔和,两秒钟后,她反应过来,打火机点燃的是蜡烛。
一根,又一根。
黑暗被驱散,江祁的脸也在越来越亮的烛光里逐渐清晰,姜冬也听到他说:“姜冬也同学,生日快乐。刚过零点,简单地许个愿吧。”
姜冬也还没有从这个毫无预兆的生日惊喜中回过神,她双手合十,想要实现的愿望可太多了,可闭眼之后,她心里想的却只有江祁。
许愿,吹蜡烛,切蛋糕。
在酒窝举起爪子一巴掌拍在蛋糕上的危险时刻,开完灯回来的江祁眼明手快地把它抓起来抱在怀里,坐到姜冬也这边的沙发上。
她先回家,已经洗过澡了,身上穿的是去年夏天他给她的那件在洗衣机里被染色的T恤,这是他穿着合适的尺码,她穿着就显得过于宽松,手抬起来放在桌上的时候,他能从宽大的袖口看到里面那一件的颜色。
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疯狂地涌上大脑,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半个月前在泳池里,他看着那一滴水从她的脖子往下淌,最终没进胸口的过程,画面自动被放大,放慢。
几根蜡烛的热度仿佛让空调的制冷效果失效了,一股燥热感在身体里乱窜,要不是因为突然去阳台透气的行为太过怪异,江祁几乎要一跃而起。
他扭头看向别处,被红晕占据的耳根暴露出他在那一瞬间有过的可耻念头,他越是逼迫自己快点忘掉刚才看到的,那短暂的一瞥就越像电影一样反复回放,甚至牵连出了他曾经在某个夜晚做过的湿热的梦,梦里的他没有羞耻感,难以启齿的生理反应在她面前暴露地彻彻底底,他像一只原始动物,野蛮地在她身上开拓领地,早上醒来后,他一边庆幸,庆幸那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