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姜冬也帮陈琛收完班费,正准备上楼,班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原本在后门互相推搡打闹的男生们像被针扎了一下,飞快地弹回到座位上,随便拿起一支笔,假装学习。
是化学老师提前来教室了。
三班的化学老师是高二年级主任,在昌宜一中教了十二年的书,连续八年被评选为昌宜市优秀教师,教学水平高,但也是出了名的严厉,就连最混的学生远远看到他,无论当时跟谁在一起在做什么都会立正站好,等他走近之后规规矩矩地说一声“老师好”。
“周老师,您怎么自己把试卷抱下楼了?”林鹿很有眼力见,连忙双手接住那厚厚一叠试卷本,“您又要拿水杯,又要拿课本,多不方便啊,我和小也正要去您的办公室。”
周老师不太明显地扯了下嘴角,“这次期中考试,你又是倒数第一。”
林鹿笑着说:“我进步空间大,期末考试一定努力。”
周老师把水杯放到讲台上,又转身出去了,大概是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林鹿把试卷分给周围的几个同学,一起发给大家,她很快就拿到了自己的试卷,分数刚刚及格。
姜冬也比陈琛还高两分,应该是全班最高分了。
林鹿羡慕但不嫉妒,“小也,你真厉害,班长都没有考过你。”
旁边有人不高不低地说了句:“林鹿,你和姜冬也不愧是好朋友,天天一起吃饭一起玩,她考第一,你也考第一。”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林鹿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她可不生气,“是啊,哪像你,在学校跟吴思琪形影不离,考试分数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要想赶上小也,你们俩都还得多努努力哦。”
那个女生不说话了。
林鹿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计较这些,她坐在一个空位上玩姜冬也的钥匙扣,“骆燃考完了吗?”
“这个周末他应该就回来了,”姜冬也在看林鹿的错题,“他这段时间肯定很累,我们给他庆祝一下吧。”
“好呀,周末叫上李观棋和江祁一起去玩剧本杀怎么样?”
“好玩吗?”
林鹿说:“熟人一起玩很有意思,暑假我跟我表弟还有几个亲戚家的小孩去玩过一次恐怖本,我被吓得回家之后都不敢关灯,总觉得床底下有人,衣柜里也藏着人,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姜冬也笑了笑,“那我们就不玩恐怖本。”
“轻微的恐怖我还是可以的,”林鹿用手挡住嘴巴,压低声音,“害怕的时候,我可以抱住身边的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姜冬也顿时心领神会。
林鹿悄悄问:“那束花是谁送你的?”
昨天晚上她闲着无聊想看看可爱小猫,就问姜冬也要小酒窝的照片,姜冬也给她发了很多,其中一张小酒窝站在桌上,旁边有一束花。
姜冬也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你这道题错得太可惜了。”
“是江祁对吧!”林鹿的第六感很敏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表面看着一副‘这恋爱我不谈’的寡王样,拽得要命,背地里却悄无声息地把我的房子偷了。他跟你告白了吗?他是怎么说的?”
“没有……”
“那就是快要告白了,普通室友之间送什么都不可能送花。我就说嘛,江祁看你和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上次我们去电玩城玩,在台球厅,你和骆燃不知道聊什么聊得那么起劲儿,没有理会江祁,他一个人坐在旁边,脸可臭了,当时我还以为他怎么呢,现在想想,他那是在吃醋。”
“那天他的手机一直放在我的包里,他只是觉得无聊吧。”
“你如果不信,我们就试一下。”
姜冬也被引诱了,“怎么试?”
林鹿的脑子转得快,她刚要详细地展开说说,上课铃声响起,整栋教学楼都在回归秩序,她也只好朝姜冬也眨了下眼,先回到自己的座位。
本就是一片被烈日灼烤干枯的荒野,只要落下一簇火星子,很快就会野火燎原,越烧越旺。
这一天格外漫长,姜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了多少次挂在黑板旁边的时钟。
最后一节课的老师在下课铃声响起后多讲了两道题,等老师离开教室,同学们从各自的座位上站起来,周围满是说话和嬉笑的声音,窗外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红得像是刚泼上去的颜料。
大家陆陆续续去吃晚饭,林鹿跟姜冬也说完悄悄话,一个人跑出去了。
林鹿拐过转角就看到了等在走廊尽头的李观棋和江祁,他们面对操场的方向站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从站姿就能看出来,和李观棋的循规蹈矩相比,江祁自由散漫多了。
学校里早上能看日出,傍晚能看夕阳,每一天都不一样。
快要到他们身边时,林鹿放慢步子,轻手轻脚地走到李观棋身后,在他发现她之前,抬起手在他肩上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