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最近的吧。”他笑,气音里带了点冷调,“上周你陪我去彩色世界,看起来像是不太高兴。最后那个收场,很难不让人觉得,是在拿我当工具。”
“是不高兴,但郁礼会来我没想到。是小糖带她过去的。”
蔺松勿没有细说,他却猜透了其中意思。这让后者喉头一哽,许多话就像是施了法的堵在那儿出不来声,“你知道,有时候跟你说话真的太轻松了,轻松到让我忍不住的会继续。你怎么做到的什么都能马上明白呢?”
工具,他说的无非是对郁礼到来的质问。那是个纯粹的Gay吧,且郁礼这之前从未出现在那儿过,他很难不怀疑是颜润就他自己与郁礼的矛盾闹出了这么个解决方案。
而颜润即刻能知道他问的什么,且给到的回复虽然简短,却将处处都做了真假的告知与解释。这些话还比大段大段的诉说更让他相信。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这是作为职员应该做到的。”
职员、下属、交接,仅仅是为工作服务。又来了,可笑的是他也能很快明白颜润的意思。
所以这算是什么呢?愈接触愈迷恋愈无可救药然后被要求清醒。混乱让他理不出一条完整的逻辑用作说服,明明是他先发现的,是他果断圈起,也是他一直小心翼翼在靠近。眼见着,眼见着有那么一丝丝豁口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可以有捷足先登?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两个多月前,我甚至没想过会和她产生交集,但一切都会在不停止的发生。”他眼中少见几分茫然,“我接受了,也希望蔺总可以接受。”
他回答的那样标准,是蔺松勿自己都给不出的贴切答案;因为在这之前,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到底问的是哪个为什么。
“颜润。”他唤。
“嗯。”
“你真的很聪明。和你相处很舒服,那种感觉也很容易让人迷失。”
他这次没再说的大段,不是不欲,是被颜润手边的一道铃声给打断了。后者原本准备挂断,抬起看到屏显却还是犹疑了,“抱歉蔺总,这个电话得接一下。”
蔺松勿没太介意,摆摆手示意他可以接听。
“喂?”
“下班了吗。”
对面传来郁礼的声音,蔺松勿离得远没能听见,而颜润因着这声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了,正是欣唐下班的点。
“可能还需要一会儿,怎么了?”
“来接你回家,等快结束记得跟我发条信息。就先不打扰你了。”
“好。”
“你挂吧。”
“嗯,你也注意休息,别太赶了。”
“好,听颜颜的。”
她们的交流简简单单,甚至偏向于例行公事,但郁礼却已经完全满足于他多出的几句关心话了。毕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容易。
“结束了,要走吗?”看见他挂断,蔺松勿续上。
“没关系,听你说。”
而他只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继续搬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哈,这倒是突然觉得没什么可说了。”一个插曲弄得蔺松勿发笑,“其实原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五年来我一步步所作所为应该也不难见得。就是实在没想到,最后冒出来的会是个女人。九月的时候,我是真的没在意到她身上,甚至我现在都想问你,你不是同性恋者吗?”
“前二十五年我也以为我是,现在我想,我只是需要一位强支持方。”
“你们最近...还好吗?”
“还可以,不算差。”
“挺好的,你回去吧,我还不至于听不出是她打的电话。”
他笑,又摆了摆手,好像端得自在。
“可能还需要打扰蔺总一下,听我说上一些。”却没想等来颜润这么意外一句,“我从来记得你和欣唐这五年给到我的帮助,所以我也会尽全力帮欣唐。你一直说,预支的那笔钱是我工作应得的,但在当时那笔钱确实对我太过重要。我以为,或许是天意让我错开远峰来到欣唐,我也很喜欢这里,不管是过去的这里还是现在的这里。”
“你是个很好的上司。”
他说的认真,也给出了结论。蔺松勿当然听得明白,但他此刻在心里紧紧扣住的却是那个“还”字。
还可以,不算差......
他略做沉默后开口:“你不也是一直这样吗?聪明,知恩。”
抱歉他听不进道理和推辞,他只知道自己打心里最直接的念头就是“保持。”他知道颜润也听得懂这个一直,那么暂且,大家就都这样吧......
“谢谢,到这吧,我该走了。”
但颜润没在此继续僵持,他拿起手机起身,言了别。
“嗯,郁礼在彩色世界还开了一瓶酒,你下次去记得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