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炼狱杏寿郎的福,他在车体倾斜擦出轨道的时候使出了大范围的剑技,避免了更惨的情况出现。
没有一人死亡,但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伤患人数多到玲奈医药箱里的备用纱布已经用完,后面只能用衣袖。
整辆列车,没有几人的衣袖还双双健在的。
好在车上的两百名乘客,全部幸存。
处理好最后一个人,她接过一旁的女士递过来的手帕说了声谢。双腿因为长时间半蹲逐渐无法回血,像是有几百只小蚂蚁在啃咬,酥麻的感觉一点一点布满整个下半身。
尽管已经放慢起身的速度,还是不可控制地晃了几下。
「谢谢您,医生您没事吧?医生您叫什么,改天一定登门道谢!」
玲奈垂下双眼,稳住身形后松开了对方的手臂。思索片刻,还是没有告知自己的真实名字。
「谢谢,您叫我炼狱就可以了。救死扶伤这是我的职责,您没事就好。」
她走到车厢正中的位置确保所有人都能听见,重复了一遍在其他车厢说过的注意事项。
「外伤已经大致处理好了,因为不确定各位有没有内伤,刚刚车厢受到强烈撞击,或许会有骨折、内脏破损等特殊的情况出现,还请大家不要挪动位置。已经有人通过通讯联系了站台,稍后等专业的医生们来看过、确认没事了各位再离开。」
又是一片道谢的声音。
看样子太阳快升起来了。
玲奈返回自己的座位,拿起那把已经滚到车座底下的黑伞。
私人订制的高档伞布,遮阳效果是上乘中的上乘,伞面大,最适合不爱晒太阳的人群。
「那个什么瞌睡郎的老婆!叫什么来着……你快点过来这里还有一个伤员!」
伊之助的大嗓门隔着车门都听得十分清楚,玲奈朝车窗外看去,只见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快速跳入森林中不见了。
上弦吗?那位应该会派附近的上弦过来,难道是猗窝座……
伊之助的眼泪就连野猪头套都挡不住,汩汩地往外流,说话都带着浓重的哭腔。
他抓住玲奈的手腕就要冲出车厢,善逸连忙堵住车门。
善逸的脸上挂着很多汗,他的脑子飞速旋转,怎么都想不出很好的理由阻止伊之助带玲奈走出车厢外……
「那个——伊之助,不能把伤员搬进来吗!奈奈她已经,很累了……对,没错。」
温柔的,善解人意的,替人着想的,甚至会帮忙保守秘密的——尽管她并没有要求善逸帮忙。
「可是大眼珠子大哥他!他流了很多血……不能动的,动了就要死了!!我求求你了……黄次郎的老婆!求求你救救他!」
「发生什么事了……」
「来了一个上弦的鬼,他为了保护我们……被……被……」
后面的话都淹没在伊之助的哭声里。
「没关系的,我可以,炼狱先生的情况更紧急。」
玲奈拍拍善逸的肩膀,善逸就像做错事的小狗蔫了下去。出车厢的前一刻,玲奈撑起黑伞,瞬间就移动到了炼狱的身前。隔着黑伞,还是能够感觉到皮肤的某些地方被火燎似的,钝痛。
打断炭治郎与炼狱的谈话并非她的本意,但他们两位似乎都在为玲奈的瞬间出现感到诧异。
炭治郎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从玲奈手中接过厚重的黑伞,替她遮住阳光。
追过来的善逸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抱着祢豆子的箱子,在看到炼狱的伤势时,眼泪刷地留下来,毫无征兆。
伊之助也围了过来,都不用玲奈招呼,就已经帮忙打开了医药箱。
「失礼了。」
说完,不等炼狱回话就从医药箱里取出几根细长的针,一眼判断完伤势后玲奈在心里下了判断:他会死,炼狱杏寿郎不等天光大亮的时候就会死掉。
左眼受伤,肋骨骨折,肩膀粉碎性骨折,腹部创口约8x8,创口处的手臂……是鬼的,预计大量流血,内脏受损严重,推测受损部位有胃和肝脏……
「我简单地说,不行,这不是现在的医疗水平能够救回来的伤势。」
「佐藤小姐……真的不行吗?炼狱先生,您快用呼吸法想办法止伤口愈合……快点让……」
说到后面,炭治郎已经几近失声。
「没关系的,灶门少年。」
这并不是能够靠呼吸法就可以治愈的伤口,他的手臂已经沉重到无法抬起,为这几个泪流满面的少年拭去泪水。尽管已经做了止血处理,太阳升起,随着腹部的手臂慢慢消失,一个无法填满的窟窿,正迅速带走他的体温。
「还有一个办法,当然我并不强求。我只是把提案放在这里,由炼狱小友来决定,是否执行。」
玲奈盯着仅剩一只的单眼,对得到肯定回答一事并不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