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明宜朝着那片黑暗质问,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声音已然变得有些尖利。
“怎么了?”从洗手间里传来周绮汋的声音。
明宜想到她的胆子比自己还小,缓声回了句:“没事。”可目光依旧紧紧盯着黑暗的走廊,不敢懈怠丝毫,仿佛只要一眨眼就会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怪物。
手机的手电筒的光芒只能照亮小范围,握在上面的手愈发紧了起来。
“绮汋,你快点儿。”
“哦”里面应了一声。
就在这个空档,明宜落在前方可视范围的眼神骤然定住,周身的寒毛在一瞬间立了起来。
“我快好了哦。”洗手间里面传来闺蜜的声音,可她却无暇回答。
手电筒照亮的地面上,一双脚正站在边缘,视线缓缓上移——
黑色的裤腿映入眼帘。
她眼角的肌肉颤动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下意识就要尖叫:“救——”
可刚溢出一个音节,那双腿的主人已经大步一迈,几乎是瞬间到达她身前,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的口鼻死死捂住。
明宜只能发出捂住的“呜呜”声,手脚并用地去抓他,可药物很快渗透进入身体,只半分钟的功夫,她就不醒人事。
视线中最后一秒定格在某一秒光线触及时,那人被口罩和帽子掩盖下露出的一对眼睛上。
阴冷而邪肆。
伴随着手臂无力地垂下,手机也“啪嗒”落在了地面上。
“怎么了?明宜。”洗手间里周绮汋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惊慌。
可男人已经推着轮椅,带着昏迷的明宜朝走廊走去,步伐轻快,几乎一同隐匿在黑暗之中悄无声息。
如同一个满载而归的猎人,心情愉悦。
—
周闻津借着烛光,穿过人群,向明宜几人原来所在的沙发角落走去。
兴许是位置偏僻的缘故,越走人越发稀少,逐渐他已经能看见角落里烛光散发的昏黄灯光。
只是一路过来,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抱怨两句——
“停电了,还不让人离开……”
“没听见刚才服务员通知的,有人丢了很贵重的东西,贼就在咱们中间,没找出来之前谁也走不了。”
“那也没权利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啊!不能报警吗?”
“唉,谁知道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参加的是美院的比赛,人家院长刚才还上台亲自说了让大家给他一个面子。”
字字句句落在周闻津严眼中,却没引起一丝波动。
这是一招险棋,稍不留意就能落人把柄……
眸光中划过一抹暗芒。
但为了捉住那个人,又是非走不可的一步。
思绪交缠之际,越过高大的盆栽,沙发角落的全貌暴露在他眼前,可他的脚步却是一顿。
接着才上前,目光依次划过上面坐着的姜擎,林季荷,姜蕙心三人,启唇沉声问道:“明宜呢?”
几人这才注意到他回来了,姜擎视线往洗手间的方向划过去:“和周绮汋一起去洗手间了。”
“嘶”姜蕙心抵着下巴纳闷道:“这两人掉厕所里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在周闻津年前,她还不敢过于放肆,话不好听,却也不太难听,可听似稀松平常的一句吐槽落在周闻津耳中却是“咚”地一声,一下将他锐利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她们去了多久了?”一向无波无澜的声音此时犹如染上了冰霜潭水的温度,让姜蕙心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心里却在腹诽,好没绅士风度一男的。
还是林季荷见缝插针,犹豫着开口道:“差不多有三十分钟了。”
三十分钟……
就算是吃了泻药也该拉到虚脱了。
周闻津的眸光一瞬间冷了下来。
其他几个人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姜蕙心摸了摸手臂,头一次为死对头说了句好话:“应该没什么事,也许是去其他地方了。”
可姜擎却没有紧锁,起身跟上周闻津,几乎是不约而同地,两人一齐往洗手间走去。
“我们也去帮帮忙吧。”林季荷见此也迅速起身,招呼着姜蕙心。
姜蕙心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跟了上去。
周闻津步子迈得又快又大,几乎是衣角带风地朝目的地走去。
姜擎一边跟着,目光落在男人冷峻的侧脸上,仅仅一眼就察觉出他此时周身紧绷的状态——
他在紧张。
关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宴会,周闻津半点内情没向他透露过,姜擎总觉得这里面藏着巨大的秘密,此时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你举办这个宴会的目的究竟……”
话刚说了一半,一阵高跟鞋和大理石地面剧烈撞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