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白燕轻柔柔切切的,但是她身体还真不错,除了刚来金陵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吃坏一两次肚子就是嫁给柳风玉后得了一次风寒,之后就没有生过什么病。
倒是柳风玉看起来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但慧极伤根,小时候身体不好,长大了看似无碍却隐藏着一股弱症,平日里还可以勉强支持,只是连着一个多月的操劳过度,忧思过虑后,他彻底病倒了。
这天白燕轻穿着寻常旧衣服去卖画,画坊里她的那幅长安雪景卖了二十五两银子。
白燕轻画了一个半月,一听二十五两立马同意了,她怕店家反悔。二十五两银子!她没日没夜的绣帕子得绣大半年。
另一边店掌柜怕她不卖又怕她抬低价格赶紧说着一些“一般普通”的话,又催促伙计赶紧拿银子。
白燕轻掂量着手心里沉甸甸的银子,刚要出门,突然店铺里一个老头喊道,“我滴个娘嘞,这画技这画法,这可是赵千里的画!”
白燕轻听到有人喊她师父的名字,也真以为这家小铺子有自己师父的画便难得多管闲事奏上前去,是不是她师父的画,她一眼就认得。
只见一个穿着粗布大衣胡子头发花白手里拿着一叠黄封皮府画册,对着白燕轻的画感慨。
她的这画正铺在桌子上,而那老头正低俯着身拿着玻璃放大镜一点点看,嘴里不停感慨,“这颜色习惯,这笔锋勾勒,太像了。”
“老爷爷这个不是赵先生的画,是我画的。”
那老头抬起身,白燕轻瞧着一个很寻常普通的老人家,满脸沟壑皱纹一张口门牙都没有了几个,手上的皮肤皱巴巴的,但是不像庄稼人那般粗糙布满老茧,总之看起来不像是个会懂画的。
“你一个女娃娃怎么会画这些?”
那老头看白燕轻打扮也不像家里会供得起让她画画的人家。
“去去去,你们两个别妨碍我做生意,还有孙老头你卖不卖。不卖就赶快走。”
“卖卖卖。”说着老头把画册递上。白燕轻好奇瞅了一眼,便立马涨红了脸,那老头竟然是个画春宫图的。
老头拿了几两银子看着还傻杵在一旁白燕轻,“走,我请你去喝酒去。”
“我不去,我要回家。”白燕轻连忙摆手拒绝,不过她也有点好奇这老头怎么会认识赵千里的画,她这画确确实实是模仿自己师父的风格,她画画从来没有自己的风格,全是仿画的,那时候师父说她还小不着急一时。
“你叫什么名字呀?”
“白燕轻”
“我去飞月楼喝酒你家住哪?”
“离那里不远,就在后面的那条街上”
“你这女娃娃操着一口正宗官话,怕不是跟我一样都是天涯沦落人还是卖画赚钱了。你那幅画仿赵大师仿的真不错,甚至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白燕轻难得有人跟她谈画,见这老人也没有什么敌意,突然有种惜惜相惜的感觉,她道:“因为我师父就是赵千里呀,所以我自然学得他的画法。”
“不可能,赵先生可是皇家文宣院的,想当初我去京城拜师学画,还算有点功夫在身上,那些名流大家可都不曾正眼瞧过我一眼,仅仅见一次面点拨一两下都恨不得花费百两银子。你这女娃娃家里是有什么样的本事让赵大师教你一个毫无基础的娃娃。”
“我没本事,我爹有点本事,你也看到了要是我有本事也不会来卖画赚钱了。”
“落魄了还住在那种寸金寸土的地方?果然官老爷的富贵是我不敢想的。”
白燕轻被逗笑了,她道:“不是不是,是我在那里当佣人。”
老头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头混浊的眼里突然闪着几分神采的光。
“白姑娘,我叫孙天石,家住在兰子洲,有空过来玩玩,切磋切磋画技。那时候你去那边打听一下没有不认识我的。对了你那幅画卖了多少钱?”
“二十五两!”她笑道
“傻孩子,以后去南城口莫苏画坊那边卖以你精湛的画技起码五十两。”
“啊…这样!谢谢老人家,我以后知道了。”
“姑娘擅长画什么?”
“山水花草亭台楼阁,唯独不擅长画人与走兽,可能我小时候对着死物画,这些活物总把握不出精髓了。”
“错了错了,山水亦动,人物亦止,动的活物就要凝住静时的美,看似不动的死物就要画出动时的飘逸。”
“好有道理,老先生想必画技一定也很精湛。”
老头大笑道:“哪里哪里你这女娃还有名师,我这白衣可是自学成才或者说乌漆麻黑的一通瞎画。也不怕你笑话,去秦楼楚馆那里画点春宫图挣挣钱。”
“额…那个老先生那个画挣钱多吗?”
“如果我不挥霍掉,我也能在这条街上买一个老大宅子了。再说画布画笔颜料也实在费钱。”
两人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