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对比容歌这十话九假不受约束的亲女,纪芫更信顾成瑞,道:“你那计划,暂且搁置,本正会为你救出卫东篱,这天命蛊,本正更希望你心甘情愿地种下。”
容歌松了一口气,她可不要忘记卫东篱。
她不着痕迹上下打量着纪芫。
石室光线幽暗,仅四角有油灯照明。
纪芫一身素衣,四肢欣长,墨发如瀑垂在不盈一握的腰身,于这幽暗之中,一如散发着淡淡柔光,圣洁不容亵渎的神女。
容歌忽然问:“阿娘,你当年定是见过我亲阿娘的吧,你能告诉我,我亲阿娘到底生得何等模样吗?”
纪芫看她一眼,被她气笑了:“你再大一些,与她一般无二。”
容歌被她这么一说,灵光乍现,向她一笑:“阿娘,我瞧您这一身美人骨,倒是和九儿一摸一样。”
纪芫并不理会她,摆手示意她走。
她倒是聪明,但凡长些心眼儿,也不至于在危长瀛处受伤。
容歌回后厢房的路上,迎面遇上了云晓。
她自让云晓去怀雍山庄找史秋霜刺杀危长瀛以后,云晓便没回来。
想来是路上遇上了什么人,想起了什么,再不肯做她暗卫了,只她竟又回了天雍教,看来这愚忠之人,果然不可救药。
云晓已然恢复了记忆,看到容歌愣了一下。
在天雍教时,她并不喜纪九,后来圣女派她前来,助纪九刺杀危长瀛,她并不愿前来。她深知纪九是个小人,与这种人共事,一不小心就要中她的圈套。果不其然,她听她令去探平风楼,险些丧命平风楼楼主手下。
她重伤逃回,她却又让她失去了记忆,骗她是她暗卫。
可当日,她也曾为她出头,提剑去杀危长瀛,还送了她治疗内伤之药。
云晓对她的心绪很是复杂。
走上前,手扶左肩,行了一礼:“右护法云晓,拜见少主。”
容歌噙笑,上下打量她一眼,问:“你如何恢复的记忆?”
宴犰的银针她是知道的,忘忧丹的功效她更是见识过,云晓能恢复记忆,着实在她意料之外。
云晓低垂着头,恭敬道:“自怀雍山庄回来时,遇上了危长瀛的人,将属下打伤了,属下为人所救,治病之时,这才想起自己是谁。”
容歌生了好奇,问:“男的女的?”
云晓修炼仙潇功,外表与二八少女无二,若是男子……
云晓恭敬回:“是个出家人。”
容歌顿时消了好奇之心,她平生最恨出家人!
特别是出家的道士!
拂衣打另一处走来,见容歌无碍,松了一口气,远远唤道:“九儿,你来。”
容歌示意云晓免礼:“行了,忙你的去吧。”
拂衣目送云晓离去,见容歌走来,蹙眉道:“九儿,云晓这次回来很是不对劲,她去助你时,到底出了什么事?”
容歌有些心虚,眨了眨眼,忙拉上拂衣手臂,撒娇道:“姑姑,我想你了,你都不想着来看我,山下一点都不好玩。”
拂衣见她撒娇,猜出云晓变化定是与她有关,嗔怪道:“你啊,处处树敌,哪日必让你吃些苦头,你才知收敛些。”
容歌只当没听见。
她两辈子来仇人多着呢,除了危长瀛,还没谁能让她真害怕过。
容歌自打十一岁下山后,再未与和拂衣见过面,而今又知了老妖婆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阿娘,缠着拂衣一直打听着老妖婆。拂衣姑姑以前伺候是老妖婆的侍女,定知道她是谁。
拂衣几次避而不谈,扯开话题,见容歌穷追不舍,便推脱要忙,离开了。
容歌见此愈发确定拂衣心虚,她待在麒麟教里几日,对外间之事一概不知,又因纪芫给她弄来了恢复内力的功法,便索性闭了关。
老妖婆虽然坏,可答应她的事,一定会给她办到。
她并不急着要见卫东篱,危长瀛要杀他,纵她有内力也拦不下,只有老妖婆才与危长瀛有一战之力。她如今要做的是尽快恢复内力,才好配合老妖婆亲手杀了那狗道士。
容歌闭关大半个月,京城翻了天。
先是忠国公的孙儿丢了,后又三道书院进了刺客,天师受了伤,将朝政大权交还给了天子。
顾成邺自听安之意说容歌丢了以后,再无心处理朝政,将御林军、锦衣卫,全部派了出去寻人。
陈皇太妃几次来劝,前几次顾成邺还愿敷衍一下,上个早朝。可待御林军、锦衣卫,将京城掘地三尺,都没寻到人以后,顾成邺丢了。
容歌完全恢复内力时,已然到了二月底,再几日便是朝圣节。
二月底的天,已见些许春意。
天际落着霏霏细雨。
容歌刚自闭关石室踏出,便见宴犰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