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可持刀而来,见到被捆在树上一身血红亵衣的兄长,赤红了目。
几名官兵上前解开昏死的王夫平,见他尚有气息,忙喊人去请大夫。
王夫可得见兄长无碍,这才赤红着目看向长身立在屋檐的容歌,怒不可遏地道:“懿亲王,你欺人太甚,王夫可不可忍,定要为兄长讨回公道!”
容歌满眸讽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要犯上作乱,本王多杀一个你也不是不可。”
王夫可被她这话一激,这就拿着刀要飞身跃起,和她拼个你死我活。
顺天府府尹、五城兵马司统领,一起跑了出来,两人死死抱住王夫可:“王将军使不得啊,懿亲王可是亲王,您若对她动了手这可是死罪。”
王夫可怎会不知她如今已是懿亲王,身后有着三国之势,莫说是他,纵是圣上也不敢动她。
只心底的愤怒横亘在胸口,必要出了这口恶气才可,便扬声喊:“容歌,你狼子野心,你当我王夫可不知你是何意图吗?!”
他一把推开两人,冷笑:“你意图颠覆我大懿江山,一心谋反,罪当凌迟处死!”
容歌飞身而下,立身他面前,眼眸含笑:“王将军,你这话说的极对,本王一心谋反,还打算做任女帝。王将军如此懂本王,莫不是想归顺本王?”
王夫可顿时消了冷笑,一脸狐疑地看她。
这妖女到底打得什么主意,这话她也敢认?
容歌却对着百姓喊:“本王爷打算谋反做女帝,你们听清楚了吗?”
两侧围观的百姓爆发一阵哄笑。
虽说宫里传言,这懿亲王是什么天雍教的少主太子,那割去圣祖帝脑袋的白衣女,和她是同伙。
可这话到底太扯了。
并肩王容修远助圣祖帝开国建国,劳苦功高,当年圣祖帝欲和并肩王共坐天下,却被并肩王拒绝的故事,时至今日仍是美谈。
并肩王的女儿谋反?
当日懿亲王为平二子夺嫡,不顾己身安危,率军攻京门,扬言要造反做女帝,为扶持当今圣上登基,杀了那旧太子的母妃。
虽说手段着实歹毒,用心不可谓不险恶,可她是天师的关门弟子,纵然坏些,怎么也不至于谋反。
当今的五国天师危长瀛那是何等人物,那是真正的圣人。
幼年出家,少年来大懿济世,及冠做三道书院院长,广开道门,门下门徒上千人,门徒无不敬他为神。
此番惊变,天师救下圣祖帝,后举行登基大典,广施仁政,大赦天下,免赋税、轻徭役。多年来天师他让门人设粥棚救灾、义诊、开学堂,堪比活菩萨下凡。
天师于登基大典,收懿亲王为关门弟子。百姓们皆知,这是天师菩萨心肠,要教这懿亲王做个好人。
所以百姓承认懿亲王坏,却坚决拒绝天师关门弟子会谋反。纵这话自懿亲王口里而出,他们只当这是玩笑话。
容歌也没料到百姓会这反应,心底不禁怀疑,难道这群百姓脑子有病?她都说自己要谋反做女帝了,他们难道不该骂她吗?
有人在人群里喊:“懿亲王别开玩笑了,您是天师关门弟子,不可能谋反。”
陆续有附和声。
“懿亲王,你年纪还小,还是个小孩子家,这话以后别说了,说了也没人信。”
“懿亲王啊,您可是天师的关门弟子,我们纵不信您,还能不信天师的眼光吗?”
……
容歌终于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很是动容地环视着王府两侧的百姓,扬声道。
“没错,容歌身为天师关门弟子,你们定要相信他老人家的眼光。容歌一身所得皆是天师传授,容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是天师老人家许可的……”
王夫可一听她辱恩府,举着刀这就要冲上前去砍了信口开河不知廉耻的妖女。
就在这时,远处官道一座香辇被宫人高高抬起,向此地而来。
容歌若有所感,向那香辇看去。
王夫可手里举着长刀,顺天府府尹、五城兵马司统领两人这次选择离她远些。
那座香辇来至王府前,落了地。
软绸被人掀起,梳灵蛇髻,一身鹅黄宫装的顾明月,自内走出。
依旧是修眉俊眼,秀目流转间再无热切,款款走至容歌面前,冷漠看着她:“懿亲王,明月也曾拿真心待你,将你视作知己好友。”
容歌看着她冷漠的眸,如被灼伤,颤了眸光,轻唤她:“明月……”
顾明月抬手,温柔地为她拂去面上乱发,看着她隐含脆弱的黑眸,蓦地坠了一滴泪。
“可是容容,我再不可这样对你了。你我自此只有杀父之仇,明月纵有一腔真心,却再不可给你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自袖中掏出匕首,自鬓边扯下一缕黑发,反手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