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喜不喜我来寻你呢?”
卫东篱被她这般动作骇得倒退一步,忙避开她过分清润的眸,正色道:“殿下千金之体,又是姑娘家,应注重男女之防,日后万勿如此了。”
容歌便跳下树来,长身立在他身前,好奇地问:“先生是容歌的小夫子,你我还需顾忌什么?”
卫东篱忙后退一步,转过身去,蹙眉道:“清荷虽曾入三道书院,却并未教授过殿下,怎敢做殿下先生,更非殿下的小夫子。”
容歌便又背着手走至他身前,笑吟吟地道:“可容歌偏认你做先生,偏唤你先生,认先生是容歌的小夫子。这辈子、下辈子、十辈子,就是不改。”
卫东篱一连几日被她这般言说,心底萌生了些疑惑,顾忌男女之妨,再次后退一步,躲开她视线,疑惑问:“殿下是否认错了人?”
容歌见自己逼得他连连后退,心知是自己过于心急,便坐在了石桌前,瞧着桌面黑白纵横地棋局。
她幼时得老妖婆教导,只与宴犰对过弈,对这棋道了解不深,只大致知些。仔细观了一会儿,忽而道:“先生可愿教我对弈?”
卫东篱笑道:“殿下若有此心,清荷自当尽力而为。”
男子声音舒朗,讲解着对弈之道。
秋风拂动树梢,席卷桂香满鼻,几朵黄澄澄的花坠入棋盘。
男子顺手将那黄花轻捻起,抿入唇中。
容歌微抬起头,学他般,也捻起一朵黄花抿入口中,嚼了几下,吞入腹内道:“这花吃来寡淡,不如桂花糕。”
男子抬起一双温润的黑眸,问身侧书僮:“府中可有桂花糕?”
那书僮回道:“先时惠安郡主倒是送来了些亲手做的桂花糕,小的这就去拿。”
容歌正欲落子的手,猛地一顿。
惠安郡主,不就是前世小夫子那早亡的元妻吗?
她竟忘了这岔儿。
心底不免一酸,顺势将手中棋子丢入棋瓮,没好气地问:“先生与惠安郡主可是有桩婚事在身?”
卫东篱唇角含笑,颔首:“殿下也有耳闻吗?”
容歌一把将棋盘拂乱,气道:“不学了!”
前世那惠安郡主,嫁小夫子仅是半年,便突发重疾而死,小夫子自此便没再娶。
她心下吃味,瞪着卫东篱,重声问:“先生可喜惠安郡主。”
卫东篱示意书僮去拿桂花糕,这才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清荷终身大事当由父母抉择。惠安郡主端庄知礼,清荷愿与她举案齐眉。”
容歌听闻这话,一掌将石桌拍成齑粉,怒声道:“不吃了!”
卫东篱见她竟可一掌将石桌拍成齑粉,饶是世家出身,见惯了大场面,也被她举动骇了一跳。
容歌一颗心又是妒,又是怒,两项情绪交杂一起,红了眼眶,又觉这事是自己没礼。
她纵要做坏人,欲抢卫东篱做夫婿,却也知先来后到的礼。惠安郡主既与他有婚约在身,自己再行唐突岂不成霍王妃那种下作的东西。
前世她不将三纲五常放在眼底,纵嫁了顾成邺,同他做了夫妻,却心念着小夫子。后将顾成邺弄残了双腿,将其赶往边关三年,却并未与顾成邺和离。
虽在顾成瑞口中,她与小夫子有了不轨之事,只她心知,小夫子是清正君子,两人从来清清白白。
她倒是想与他不清白,却到底没得逞,反害他险些身死……
容歌再不愿多想,红着眼眶飞身而起,只是道:“来日我再来寻先生。”便离了忠国公府,独留下一脸茫然地卫东篱。
在城墙外等候的宫女,见她脸色不怎好,心知自家主子脾气不怎好,也不敢询问,上前搀扶她回马车。
待她坐到轿厢里,这才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在忠国公府时,有位王大人让奴婢转告您一句话:恩府自回京以后一直昏迷不醒,口里呼唤殿下闺名,殿下身为恩府之徒怎可不去探望。”
容歌听完这话,后脊背冒了一层冷汗。
危长瀛口里呼唤她小名,定然她下手太轻,并未完全将他打昏,喂他毒药之事,被他瞧见了。
一旦危长瀛没死,他会不会向对待麒麟教那替罪羊教主似的,将她千刀万剐……
容歌想到此,险些吓出了泪,一张脸没了血色,带着颤音喊:“去皇宫,快!”
她原想再拖几日,现在看来不能再拖了,需先把那赌约完成。她小命着实贵重,老道士可不是这般好杀的,他万一没死,自己好提前将事情安排好,躲回南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