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略思付了一下,站起来,声线轻柔,笑道:“公子,我要洗漱了。”
“嗯”,宫尚角没有看她,只是蜷曲了自己刚才酥麻的手指,整个人有些低沉莫测。
西厢并不设有单独的浴房,只在床间东边立了屏风做屏障,摆有一个大的浴桶。
而坐榻刚好立在床间西边,上官浅坐在浴桶内,只要稍一侧头,可以透过屏风看见一个挺拔冷峻的身影。
上官浅蹙眉,心想宫尚角怎么还不走?莫非,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她摇头,死而重生这种事,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宫尚角更无从察觉。
原本今日上官浅是准备去阻止云为衫用药的,只要告诉她半月之蝇根本无须解,再同她一道捱过最严苛的药发之期,最后用云雀之事激她。
上官浅确信,就算暂时没有证据,不过,等明日云为衫和宫子羽去后山过了第二关试炼之后,云为衫就会一一验证她的说法皆为真。到时候,云为衫入局的把握,没有八成也有七成。
那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也会顺利很多……
只可惜——上官浅再次回头,看到那抹黑色身影依旧。美人眼中俨然藏不住了恼怒,看宫尚角这个不等她出来不罢休,一副要留宿于此的架势,怕是今晚不能按计划行事了。
上官浅第一次有点希望宫远徵这毒小子快点出现,然后叫走他哥。
今日若出不了门,明日一早云为衫和宫子羽就去后山了。且不说半月后云为衫才能出来,等试炼结束了,云为衫就什么都知道了,她也少了先发制人的机会。
上官浅闭目靠在浴桶上,太阳穴微跳,她需要好好想想……
宫尚角依然坐在那里,低头陷入沉思,犹如一尊雕塑。
这几日,他其实都不得安眠。从上官浅出地牢那日起,他便夜夜梦她。
有时候是见她在地牢,真的被自己处死。她选择和自己坦诚相待,承认自己是无锋。
她红着眼,却满怀期待:“公子,看在我至今并未伤过宫家分毫的份上,你能不能放过我?”
他并未言语,神情冷漠,转身让侍卫赐她毒酒……她死的那一刻,仿佛有滔滔浪潮向他扑涌奔腾,然后淹没他,他只感觉浑身僵硬,不能呼吸。
有时候是见她虽身份暴露,却已逃离宫门。长老下追杀令,派人日日寻踪。他无法开口请长老宽恕上官浅,只能心中默念她平安。最后,宫门还是寻到了她的尸首,她任务失败,无锋竟让她活生生地浸水而亡!
梦里的那种焦虑煎熬、痛苦压抑往往让他醒后也倍感窒息,仿佛她真的已经死去,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父母双亡、朗弟弟也不在的凄苦无依的十年前。
夜里,宫尚角一想到这些,就连枕头何时湿了一片,他也无从得知。
良久,他才走出思绪,抬眸看屏风后那窈窕身子。上官浅是背对着他的,见她乌发散披,香肩外露,一动不动,仿佛睡了过去。一时间,灯影朦胧,暖香暗浮,气氛有些暧昧。
宫尚角喉结滑动,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洗这么久?”
上官浅也想不到这次半月之蝇竟提前一个时辰发作,现在她浑身经脉如烈火灼烧,手脚麻痹,一时动弹不得。
她强忍难受,尽量让声音平稳,“角公子,你能否帮我传唤几个女婢过来?方才我睡了过去,现在手脚有些抽筋。”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宫尚角起身开门的声音,随后几个侍女提着木桶、拿着熏香进来。
“我已经洗漱,为何又提水来?”上官浅被侍女搀扶出浴,刚穿好寝衣,她看着地上的木桶发问。
“回姑娘,公子说他今夜要留宿于此,让我们再备一份。”
“是么?”上官浅咬牙,暗暗握紧拳头。现在跗骨之蝇开始啃噬她的经脉,今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宫尚角在此留宿,否则等她呕血的时候可瞒不住。
她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嘴角上挑:“那你们先下去,我来伺候公子洗漱。”随后,她特意松了松寝衣,才出去。
宫尚角没想到女子洗漱竟要如此之久,派侍女进去伺候她之后,便翻看医书。贾管事儿子的病实在太过蹊跷,既能让人起死回生又能让人力大无穷的药物或疗愈之术,他迄今还未见过……
正看着书,忽然闻到淡淡的女香,他抬眼看她,却因为视角原因瞥见她若隐若现的春色。宫尚角立刻收回视线,微微侧头,正欲起身,不料被她轻轻摁下。
上官浅笑得妩媚,她走到宫尚角身后,弯腰,一手环住他的肩膀,一手摸着他的喉结,慢慢往向下……
上官浅能感觉到宫尚角现在的抑制和兴奋,因为她手指的所到之处,尽管隔着衣料,仍有从他的皮肤传来的微微颤抖。
在宫尚角看来,平日里和他相处的上官浅起码表面上是温婉端庄的。她突然这样亲热地撩拨自己,让他着实有些无措且招架不住。
宫尚角感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