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个人,见不到,忘不了。
他叫师桀。
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坐在光里,手捧着一本书,彼时我14。
从小就是单亲家庭的我一直和外婆生活,外婆的家教很严。从我记事起,每天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我很懒,家务没有眼力见的从来不做,只会洗几个碗,挨骂时便拖拖地,外婆说我是冬至的蛇,挪不了窝。
我和她老人家说不上什么话,也没有共同话题,现在想起也只是她一人输出,我站着左耳进右耳出,外婆训话时,断不能插嘴,这不叫陈述事实,而是顶嘴。开始我还会不服气的说上几句,后来便学会了察言观色。
好在一条街有几个叫的上名字的小伙伴,童年也算不上什么孤独。
要说一年最幸福的日子,大概就是划着日历等着妈妈回家过年。
十四那年我妈妈从外地回来,和她一起的还有个男人。
他开始出手很阔绰,给了我许多年才能见到的巨款,只是后来我妈要了回去,还没捂热呢。
也是这一年我的生活开始翻天覆地,我原本以为他是我想象中的父亲,也原本以为她是我想象中的母亲。
生活扯着我长大,我就想躲在一个人身后喘喘气,可是没有,
没有一场及时雨缓解我的干涸,我依旧活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
手中满满的饭碗也仅存挂在碗璧的几粒,我用手把他们聚在一处,即使有点黏,终究还是保留下来了,有些被分成几段,有些破碎成更小的几粒。幸好,还有。我拍拍胸脯安抚道。
我因何会见到他,
重组家庭后,回老家便是一年中我最讨厌的时刻,即使能见到他。
他是那边亲戚家的孩子,是一出生便含着金汤匙,存在于梦中的人。贾宝玉戴着玉佩,他便手握着墨香。
过年时期,走亲访友,屋里鱼龙混杂,说话声仿佛要冲破房顶,我第一次踏入这个陌生的地界,它的一切都令我感到不适。
陌生的环境,从未熟识的人,无关任何人的身份,要命的扼住我的身体,这便是如鲠在喉,如芒刺背,我深切体会到了。
当我心里发憷的跨进门槛,拳状似的手捏的发紧,无意看了一眼右侧房门,就这一眼。
刚好。
当时阳光正好,阳光穿过窗户的缝隙,落在了你的身上,星星点点,好似电视剧男主角登场时,便拥有配乐。
你发着光。
这光抚慰了我。
我感受到与这地界毫不相同的气息,他沁人心脾,源远流长,这口干涸的枯井慢慢渗透了一点湿润,并伴随着一丝凉意穿过我的指缝。
他叫师桀,还是后来听到了你的名字。
此刻时间快到正午,屋里人数达到顶峰,说话声吵得耳朵嗡嗡响,房间门大开着他也毫不受影响,依旧专心地看着怀里的书。
亲戚闲聊,都是结了婚的,话题总绕不过孩子。
我在一旁听着,耳朵如监控般灵敏,捕捉到了关于他。
关于师桀,他成绩很好,就读于市重点,年年第一,从无败绩,嵩生岳降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词语吧。
他是天子骄子,受人重视,无论何人谈起,言语间从未轻视。
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
这样一听,喜欢他好像是理所当然,
这样好的人,谁会不喜欢。
因这几段谈话,思绪回想,那名为师桀的光芒好像又灿烂了许多。
我脸上洋溢着微笑,虽然他不曾抬头,虽然他不曾记得,虽然没有人注意过那天有个女孩很开心,但那如画卷般的模样还是深深刻在了一个人的心里,直到此刻都难以忘怀。
佛说,一眼万年便入了心。
正午时分。
席间有人争论不休,
怀揣着小心思的我拉着妈妈坐在离他房门不足三尺的位置,我压抑着内心的小雀跃,也期待着能离那束光近些。
要是真能如人所愿,这世间怕人人都是圆满了。
原来,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是不用离开自己的方寸之地。
他有自已的选择空间。
这一瞬我脑子转不过来,眉头紧皱,我们不就是要听大人的话吗?他们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能有建议,不能有不满,唯需服从。
这一路我都这样过来了。
原来,可以不是吗?
可为什么他们说,犯了错的小孩才不能上桌吃饭。
他没犯错,也没惹大人生气,他可以不上桌,没人说他,他的饭菜有人送进去,不需要自己出来,也不需问候根本不熟的亲戚,更不用理会饭桌上亲戚的寻根刨底。
我的后背塌了,不再挺直,现下的情绪早已没了兴趣吃饭,我变得局促,不安。
妈妈用手肘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