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天以后,林霜染常在“今非”见到裴书玹。
有时来得早,有时来得晚,有时就他自己,有时和一大帮人。
又常常在林霜染唱完最后一首歌前,人就不见了。
林霜染也没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地唱歌,或流连于其他酒吧。
一天傍晚,林霜染在江畔吹风,路过低调又赫赫有名的“N”。
在路云巷各大酒吧喝酒时,林霜染早已听过它的大名。
有人对它不屑一顾,觉得它过于装B,和气氛热潮的酒吧截然不同。也有人夸它别出心裁,走高端大气路线,置身其中别有体味。
别墅门口站了位一身黑装的帅气小哥,会在客人走近时体贴地先行开门。
客人不多,内里的确和一般酒吧迥乎不同。
空间比很多酒吧都宽敞,高挑的层高不会给人逼仄感,座位之间的距离保留得近乎奢侈,其间布置着几种绿植,恰到好处地维持着距离感和私密感。
吧台边有棵蜿蜒细长的佛肚树,枝叶略显杂乱,但会让人一眼注意到它。
接着,会顺其自然地留意到台后姿态悠然的调酒师。
林霜染挑了个能观察四周的角落位置,点了杯调酒。
室内正中放了架古典钢琴,琴身由珍贵的桑托斯红木制成,顶盖是典雅内敛的乌金桑托斯红木,黑色木纹清晰可见,是她幼年学琴时常用的那款。
林霜染不等调酒送来,一时兴起走到钢琴前坐下。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琴盖,手指轻抚过阔别已久的黑白琴键。
有服务生想过去制止她的下一步举动,调酒师出声阻止:“没关系,不用过去。”
醇和的琴声缓缓淌出,如一樽美酒滑过喉间,浸润听者的心。
林霜染弹得沉醉,不会注意到吧台后的洛淇将演奏者录了下来,发给了远在大洋彼岸的洛寒川,并配文:
“意外发现宝藏。”
那边出乎意料地很快回复:
“她怎么在那儿?”
洛淇这才认真看了看弹琴的少女,她的穿着打扮甚是随意,但胜在肤色白皙,脖颈修长,脊背笔直,长睫微垂神态专注。
“是你认识的人?那问问她可否愿意过来弹琴?”
那边的回复不似刚才的迅速,顿了顿才说:
“嗯。但我现在没法儿问她,你自己问吧。”
洛淇好奇起来,手下飞速打字:
“怎么认识的?你追过人家,被甩了?”
“……”
洛寒川没再回复。
但洛淇留了个心眼,等女生弹完,他鼓掌并递上一张烫金纸片,是“N”店内用的便笺,上面写了他的电话:“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下次你什么时候想弹琴了,欢迎随时过来。”
林霜染本还担心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冒犯,但老板都这么说了,点点头接过纸笺。
在“今非”待了一段时间后,林霜染跟老板辞了职。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她发现在路云巷总能看见熟人,还有几次她在的夜晚,都有同一桌人坐在不远处打量她。
“今非”这个地方离她以前的生活太近,是时候离开了。
几天后她又去了“N”,洛淇还在吧台边,欣然看她,似乎预料到她会再来。
那晚她弹了不止一首。
临走前林霜染跟老板致谢,洛淇笑着提议:“你可愿意每周花几个小时过来坐坐,这钢琴一直在等懂它的人。”
林霜染稍稍犹豫,最后还是摇摇头:“我无法确定时间,所以很可惜,没办法接受这个提议。”她顿了顿又说,“但我应该还会来的。”
“没关系,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洛淇边说边递过一张熟悉纸笺,“可否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们有时会不定期组织些活动,届时想邀请你来,弹琴也好,放松也好。”
“可以啊。”林霜染留下自己的电话。
她走之后,洛淇给洛寒川发了条消息,一串数字——正是林霜染的电话。
洛寒川回复:“?”。
“甩你女生的电话,发你了,不用谢。”
洛寒川再次回复:“……”。
他陪祖父到国外已有些日子。
经过学分和语言的考察,他已转学到国外。
祖父的治疗还在进行,前段时间复发了,一家人吓得够呛。集团业务已经由大伯洛淳接手,洛寒川占了些股份,他把分红又拿去投资,赚了不少。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这串陌生数字,沉默许久。
然后他打给了宋星曜。
“有件事,你帮我查一下。”
“好,你说。”宋星曜听着他少有的认真语气,也不跟他开玩笑,直接应下。
“一个女生的事